“小恩？”对方没有听到回应，又重复唤了一声，只是语调不疾不徐，带着例行公事一般地冷静自持。

“嗯。”顾西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哪怕拼命在控制，却仍然在尾音处暴露出了情绪的失控。

“妈妈下个月七号要去趟c城，我们见个面一起吃顿饭吧。”

“好。”

对方顿了一下，复又开口：“你最近，一直在c城吗？”

顾西恩有些意外，因为以往对方打过来，从来都不会过多询问他的生活，他也无从得知对方的生活，彼此仿佛都带着面具，站在独木桥的两端，谁都不会迈出更近的一步，却仍需维系着这条烂柯朽木。

“对。”顾西恩看着不远处，一位母亲带着年幼的孩子，小朋友走两步喊累不肯继续，母亲蹲下身，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拿出一颗牛奶糖，剥开糖纸喂到孩子嘴里。他慢慢地说：“您这样问，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对方依旧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七号晚上我让司机去你那儿接你，到时候见。”

“好的。”

“嗯，你照顾好自己，妈妈还有事，就先这样吧。”

电话嘟地一声切断，顾西恩定定地站了半晌，才回过神似的缓缓放下手机。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又进来一条微信，顾西恩拿起来点开看。

却是沈白发过来的语音，他再一次把手机放到耳边，在机场此起彼伏的广播声和来往行人的吵闹声中，尤为清晰地听到沈白在自己耳边说：“媳妇，我好想你。”

蒋婕将手机递给身旁的管家，接过对方另外一只手端过来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夫人，小少爷上午来电话说，晚上要回来陪您吃饭，您看要怎么安排。”管家立在身侧，毕恭毕敬地传达着消息。

“让厨房做几道净之喜欢吃的菜。”蒋婕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吩咐：“上次有道松露蒸蛋我看净之吃了不少，让厨房记得加上。”

“好的，夫人。”管家点头应允。

“手机再给我一下。”蒋婕从管家手里接过手机，按下解锁点开相册，盯着一张照片看了良久，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身旁的管家听出不对，担忧地问了声：“夫人？”

“没事。”蒋婕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起身，“我先去睡会儿，等净之回来了，你再叫我。”

管家再次点头：“好的，夫人。”

沈白的飞机抵达s城时正值晚饭时间点，他刚准备给顾西恩打个电话例行督促对方按时吃饭，却被另外一个进来的电话半路截胡，他接起来，陈娜莉的声音聒噪地响起在耳边。

“爸爸！这次真的是好消息！”

“说。”

那边一阵纸张抖动的声音，陈娜莉喜不自胜地说：“我把黄净之的经纪人搞定了，现在他已经是我们这个楼盘的代言人了，怎么样，老娘办事是不是雷厉风行，咩哈哈哈哈~”

“恭喜你迈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沈白冷静地给予评价。

“喂，你也太会扫兴了吧，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开瓶酒庆祝一下吗？”

沈白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你爸爸我刚从c城回来，舟车劳顿，没有力陪你庆祝了，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具体细节，明天公司再说。”

“啧啧，难道不应该是神清气爽吗沈总？毕竟小别胜新婚嘛~”

“你话很多啊陈娜莉，不如周一晨会就你来主持吧。”

“……爸爸吉祥，爸爸再见。”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