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安容了然的点头,“所以宏南只有两条路,要么去jūn_duì,要么就去南非。”
知道这个真相,安容倒是有些同情起陆宏南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陆珩笑着摇头,“倒不是我们想对他严厉。而是这几个小辈里面,就只有他的性子是最跳脱的。从小心思就多,老爷子和三哥都担心他以后会走上弯路,所以就想着法子让他多去外面看看。非洲那边艰苦一点,多去几次,他这性子才能定下来。”
安容听了,心里感慨不已。难怪陆家这么多的孩子,个个成才。照着他们这种用心的管教的法子,就算是个废物都能掰直了。
“老爷子真是有远见。”她真心叹服。
陆珩笑了起来,“远见倒是不知道,不过老爷子以前是种田的,他常常和我们说,只要苗子的根不歪,就能长直了。我们陆家,没有长歪的根。”
“噗嗤。”安容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爷子这大道理说的真是让人佩服。”她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看的那些什么思想品德的一堆大道理,还真是比不上老爷子一句话来的有用。
安容没想到,晚上去陆家吃饭的时候,老爷子竟然还记得要教她下象棋的事情。
两人趁着吃饭前的这点子功夫,愣是杀了十几局,才在老太太的要求下停了手。
“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拉着孩子玩的不吃饭。”
老爷子委屈的摸鼻子,“难得丫头陪着我玩。”
这次陆家的其他兄弟和媳妇都不在,只有老爷子和老太太,加上陆宏西和陆珩。
人少了,吃饭的时候倒是比之前还要自在一些。
老太太听说安容这两天就要走了,很是舍不得,留了她的联系方式。又邀请她下次领着她爸妈过来做客。
安容都一一答应了。心里却暗道,让安爸安妈过来,估摸着也要等以后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回省城的飞机是第二天上午的,安容电话里和陆珩道了别,就和孙同芳他们一起上了飞机。
到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安爸安妈正在家里吃饭,看着她回来了,都挺高兴的。不过安容坐着吃饭的时候,安妈就和她说了一件不大愉快的事情了。
原来就在她去了b市之后,二婶张兰花就哭着跑到省城找大姑了,让大姑给她做主,去把三姑那边的钱给拿回来。
安妈坐在沙发上摇头叹气,“你大姑是个可怜的,你二婶在她家去的时候,正是周雪复习功课准备高考的时候,你姑父当时就生气了,把你大姑给说了一顿,周雪也怨她。你大姑没法子,就给我们打了电话。我和你爸就把她领家里来了。要不然她压根就不走。说我们安家人坑了她。”
“是三姑骗她的钱,关大姑什么事情?她自己怎么不去找三姑要钱去?”安容气的差点上了火。
“哎,她倒是去了一次,被你三姑夫找人给赶出来了。你三姑父在道上认识人,说是要是你二婶再敢去要钱,就卸掉她的腿脚。你二婶那个人欺软怕硬的,哪里敢惹他,这就到了你大姑面前了。”
安妈说起这些的时候,也是有些后怕,幸好当初没有跟着老三去投资钱,要不然血汗钱可都没了。
安容也没了胃口,问道:“那我大姑那边是什么情况,二婶没去烦她了吧。”
“你大姑父上次发脾气了,她倒是不敢,不过这阵子她倒是老往我们这边跑。”安妈说着脸上一脸的嫌弃,“那天她到了我们这边之后,就说我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住这好的房子,后来我和她说是租的,她就说我和你三姑一起坑她的钱,演了戏。我和你爸正愁着呢。你奶为了这事情,还打电话来问我们了。”
“管她做什么,反正我们没干这事情,她下次要是再来,就别让她进屋子了。”安容怒声道,面上也是满满的嫌弃,“她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真以为就她能挣钱一样,我们过好日子了,就是偷的抢的。反正你们别管了,这事情我们不沾边。我待会和大姑也打个电话,让她也狠一点。这次谁都不欠谁的,没必要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对于张兰花的所作所为,安容已经是看一眼都嫌弃的地步了。
她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自私自利,又凉薄自私,觉得别人就应该对她好,什么都欠她的一样。
安容在这里放了狠话,安爸安妈也干脆不提这件事情了。
吃完饭之后,安容就给安大姑打了电话。打过去之后很久没人接。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她又打了一次,才打通。接电话的是周雪,语气很不好。“你们别烦了好不好,我妈都进医院了,你们满意了?”
安容一听,就知道不好了。挂了电话之后,赶紧和安爸安妈说了这个消息。
安爸顿时急了,一脸担忧道:“哪个医院,我们赶紧去看看。你姑肯定是被这个事情给累的。都怪我们这娘家人没用,给她添乱。”
“爸,你先别急。周雪说就是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休养呢,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安爸安妈连连点头,“对,快去医院。”
安萍的身体一向都不好,当初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没少干活,身子亏了很多。后来到了城里来了虽然过了几天好日子,但是这些年来,婆家娘家的事情,都压在她的身上,这次被张兰花这么一搅合,她男人也怪她,气急攻心之下,就晕倒了。
因为这次的事情毕竟是和安家这边有关,所以连带着安容他们一家子,也被周雪埋怨上了,见他们到了病房,更是没个好脸色。
安萍见她这难看的脸色,叱责:“小雪,不能这么没礼貌。”
周雪一听就气哭了,“要不是他们,你也不会和爸爸吵架了。爸也不会和你提出离婚的事情了。”
离婚?!
安容他们闻言,心里大惊。安爸看着床上的安萍,“大萍,咋了,小雪刚说什么离婚?”
安妈也担心道:“是啊大萍,到底出啥事了,你和我们说说,别放在心里。”
安大姑摇了摇头,眼睛红了起来,却不愿意多说话。
旁边周雪抹了眼睛,指着安爸安妈道:“还不都是你们这边,这些事情一桩桩的闹腾,这次二舅妈直接到我家里来了,我爸爸正在接待朋友呢,被人家看见了,都丢死人了。我爸爸气的要和我妈离婚,现在都一个人跑到b市去了。”
“大萍,这是真的?”安爸急红了眼,他一脸痛心的捂着自己的脸,“都是我们娘家人没用,让你受苦了。”一番自责之后,他又对着周雪道:“小雪,你爸爸那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给你爸打电话,我跟他保证,以后家里的事情都不找大萍了,让他别和你妈离婚。”
“没用的,大哥。”安萍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和他之间的矛盾一开始就有的。这些年来,在周家,我也是忍气吞声才能安然无恙的过了这么多年。要不然,早在周雪出生的哪一年,就该离婚了。”
“妈——”周雪抹着眼泪哭了起来。她知道,当初因为自己是个女儿,所以奶奶为了这事情发了很大的火,那一次就闹着要离婚的。
安容看着,心里也很难过。
安家和周家的门第,千差万别。当初能走到一起,也是因为这个缘分到了。但是真正的走在一起,能过这么多年,大姑作为弱势的一番,吃的裤头可想而知了。
这次二婶张兰花的事情只是个□□而已。
安爸安妈安慰了安大姑好一会儿,才让她心情好了一些,都能好好的坐着说话了。
安妈劝周雪去上学,别在这里耽误了功课。
周雪死活不愿意离开。
安妈道:“小雪,我知道你怨我们安家,但是你妈还是我们的亲人。她这生病在床上了,我们这做亲人的咋也要照顾她的。你现在要考大学了,正是关键的时候,可不能耽误了。你妈这边有我们呢,保管照顾好。”
安萍也对着她点头,“去上课吧,好好读书。妈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指望了。”
周雪闻言,才擦着眼泪收拾书包出去了。她知道,这次要是离婚了,不管以后她跟着谁,爸爸都会再娶,然后生一个儿子的。
等周雪走了,安萍才问道:“兰花这边没去找你们吵了吧?”
安妈道:“昨天还来过,后来被我给骂走了,不过这事情我们都不准备参合了,就让她一个人闹去吧。”
安萍躺在床上,叹气道:“我要是和周雪她爸离婚了,以后也管不了家里的事情了。当初爸临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让我发誓照顾安家一辈子。到现在,我真是撑不住了。”她的语气满是疲惫。
安爸拉着她的手,认真道:“大萍,你就和大妹夫好好过,安家以后不用你操心了。现在咱们兄弟姐妹的都一把年纪了,真的不用你再担心了。”
“只怕他也不准备和我过了。”
安萍叹着气躺在了床上。
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早在这么长久的岁月中慢慢的磨得快没有了。有的只有无尽的指责。
因为宾馆那边最近才招了新人,也离不开人过去看着,所以安爸就留在这边陪着大姑。安妈跟着安容一起回了家里。
路上安妈也为了安大姑这件事情难受的不得了。说起这些年大姑对家里的照顾,心里也是跟着委屈。
“你爷爷当初就心狠,走了还要拉着你大姑发誓。要好好的照顾弟妹。他就是看着你大姑嫁了个好人家,觉得应该拉拔一把安家。我和你爸就担心给她添麻烦,所以这些年都是咬着牙也绝不开口。你二叔二婶,只要是差了什么东西,那就是直接开口的。你奶也惯着他们。我和你爸劝了你奶他们,就被说是眼红他们。后来都不敢说话了。他们不知道,你大姑在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有一年过年,你大姑的手上烫伤了,周雪那时候还小,躲在我们那个巷子口哭,我问她哭啥。她说过年去奶奶家,婶婶们都不理你大姑,她奶让你大姑一个人做年饭,他们一家子人在外面玩,你大姑一个人做十几个人的饭,连个帮忙的也没有,手上的伤就是做饭的是烫的。”
说到这里,安妈眼睛也湿润了。“你大姑难啊,就是在咱们这农村,谁的娘家弱一些,这到了婆家就要受委屈的。更何况他们周家那边。人家那些媳妇们,个个都是当官的人家,谁能让你大姑好过?偏偏我们这一家子人尽给她添乱。”
安容听了这些往事,心里也为大姑不值。她深深叹了口气,“妈,这次都这样了,我看大姑也不会再管他们了。以后应该会好一些的。”
“哎,谁知道。你大姑这个年纪了,要是真的离婚,以后还有什么盼头。”
安容知道,不说以后少了个伴儿,就是大姑现在的工作单位,又有多少人准备看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