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相信,然而现在也有点相信了。”杨师泥耸耸肩道,“年轻时总觉得预知占卜什么的都毫无意义,未来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知不知道都一样,现在却觉得,或许偶尔能捕捉到点东西也不错,起码能在最坏的结局发生之前,做出一点补救。”
“比如在学生新买的木乃伊上下咒,再把它放出去乱跑,好让自己的学生大半夜地蹲在实验室里捉僵尸吗?”
方哲优冷笑一下,抱起了胳膊。
不知何时偏离轨道的话题被他这一声冷笑又拽了回去,杨师泥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叹了口气,抬手摘下眼镜,伸出两指揉了揉鼻梁两侧:“行吧,我就知道……看你在这儿我就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了,我那技术,糊弄一下华非这个小菜鸡还行,想从你眼皮底下混过去,难。”
方哲优:“……”
“啧,承认得这么干脆,反而让我没有问下去的欲望了。”方哲优不高兴地撇撇嘴,一手撑在桌上:“所以,介意说一下吗,杨教授?”
“没什么好说的,和你想得差不多。”杨师泥坦然道,“因为某个理由,想把华非留在这里而已……”
他说着,戴上眼镜,目光从方哲优身后的木乃伊身上扫过:“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白功夫了。”
“为了某个未来?”方哲优问道。
“为了某个结局。”杨师泥答道,“一个……我答应过别人,一定会阻止的结局。”
“和付厉有关?”
“或许吧,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杨师泥揉揉鼻梁,复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提这个做什么呢?他现在也不在这儿,那大约就是晚了。”
方哲优的眉头蹙起来了。从杨师泥的话里,他捕捉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意味:“这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吗?”
“不好说。”杨师泥摇了摇头,“我只能说,我希望不是。”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一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就在不久前,这里刚感受过一阵异样的搏动,并没有多大的痛苦,却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到不安。
那是一个咒,一个用来进行联结与感应的咒。咒的另一头,种在华非的魂魄里。
自初相遇时便种下,沉寂十数年,一直平静如水的咒,终于在今天起了波澜,像是根被遗忘许久,却终究被拨动的弦。
“……算了,也就这样吧,也没办法了,大不了再重新来一次……”杨师泥咕咕哝哝的,说着方哲优听不懂的话。方哲优困惑地看着他,兀然起身,正想上去再问些什么,却见杨师泥摆了摆手,自顾自地转过了身,“不唠了不唠了,再不回去我哥哥又要发脾气了。那木乃伊你就放那儿吧,想办法让它安息就行……诶?”
无意间地瞟了眼腕上的占卜手表,杨师泥的表情忽然一愣。
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脚步,正准备追上去拦人的方哲优跟着也是一愣。下一秒就见杨师泥转过头来,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方哲优。”他开口叫了方哲优的名字,惊得方哲优下意识地就是一个立正:“到!不是,我是说……教授,这又是怎么了?”
“没怎么。”杨师泥回答着,完全旋过身来,腕上的手表在耀眼的白炽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