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华非独自站在门外,摸着胸部,一脸蒙圈,过了好一会儿,才懵懵懂懂地抬起脚,走进了房间。
恰如行逢神所言,美岛惠流果然就在这个房间里。他们发现他时,他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茶。华非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端起茶杯嗅了嗅,不太确定地开口:“是不是被下药了?这个味道有点像我包里的妖用镇定剂。”
“弄醒他。”行逢神言简意赅,华非点点头,转头从包里掏出了小瓶子,掏出两粒药片,碾成粉末泡了水,喂到美岛惠流的嘴里。过了几分钟,只听“嗯”的一声,美岛惠流眼皮颤动,悠悠醒转了过来。
“华非老师?”他努力辨认着面前的人,“付君?你们怎么在这儿?我这是在哪儿?”
“你在蓝纺的房间里。”华非答道,“是这个家伙把我们引”
他转头想把行逢神指给美岛惠流看,却发现这才一会儿工夫,那个总是臭着脸的小个子神明就已经跑得连影子都没了。美岛惠流困惑地看着他:“谁?”
“就那个……算了,不管他。”华非耸耸肩,决定把这个问题跳过去了,“正经问你,蓝纺呢?蓝纺到哪里去了?居心客呢,又去哪儿了?”
“蓝纺……对了,蓝纺小姐!”美岛惠流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坐了起来,又险些因为头晕而又栽回去,“蓝纺小姐,她刚刚出去了!”
“蓝纺?她一个人?”华非难以置信,“她要干嘛去?”
“她说要先去安置好狐妖大人,然后再去见一个朋友……”美岛惠流蹙眉,努力回忆着昏迷之前蓝纺所说的话,“她说,有一个老朋友要来了。她该去还债了。”
“老朋友……还债?”华非喃喃自语,脑海中忽然回放起不久之前,那个纸片“居心客”对自己所说的话“那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愤怒的朋友。”
“你们为什么都以为我很好?我真的没那么好的,我是坏孩子。”
……自口袋中掏出那张居心客的画像,华非注视着它,心越跳越快。
这个纸片人,到底是谁的?
就在此时,“咚咚”两声轻响,唤回了华非的注意力。
他抬头,只见付厉正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撩着窗帘,一手指着外面,似是在示意自己朝外看。
“怎么了?”华非不明所以地走过去,顺着朝外望去,不过一眼,顿时噤声。
他看到蓝纺正坐在外面。
此时已是深夜,花园里却亮如白昼,满园的蒲公英凋零,取而代之的一株株桔梗,旋转着怒放,自花心中透出耀眼的光点。这些光点汇聚在一起,点亮了窗外的一切。
在那梦幻又灼目的光芒中,华非看到了。
他看到蓝纺正坐在外面,背对着自己,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奈而又哀凉的气息;居心客则站在她的身旁,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身后的狐尾安静地拖着,毫无生气。
仿佛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