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是姜举和谢必安回来的日子。
天子座驾早早地停在城门之外,等着凯旋而归的战士。尹子徽执意不肯坐在肩舆上等待,于是同他一起前来的大臣们也就只能和天子一道站在城门口等jūn_duì回来。
满朝文武站满了整个主干道,密密麻麻,都在低声说话。
范无咎站在旁边,抱着膀子等待七爷归来。黄钰在去年就住进了宫里,和尹子徽愈发如胶似漆,今日也跟着前来,站在尹子徽的另一侧。姬兰被尹子徽认作了义妹,今日本来也是想和他们一起来的,但考虑到姬兰还未出阁,混在一群男人中间显得有些不好。而且很多人都知道姜举同姬兰的关系,姬兰前来迎接姜举难有恨嫁的嫌疑,于是在尹子徽的再三保证姜举领完赏以后一定会立刻去姬府见她的情况之下,姬兰才勉强同意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城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太阳有些晒人,但尽管范无咎汗流浃背,他还是没有觉得难以忍受,毕竟终于能见到谢必安了。
姜举一身戎装骑马走在最前,他身后就是铁甲银盔的谢必安。
一看到谢必安,范无咎就笑出了声,不是说去当了狗头军师的吗,怎么穿着一身铁甲回来了。
“笑什么?”尹子徽问。
范无咎连忙恢复了面瘫脸说:“没笑什么。”
尹子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上前去迎接姜举了。
姜举骑在马上,远远地看见尹子徽身边同他举止亲昵的黄钰,偷偷松了一口气。尹子徽终于放下了,看来时间真的是消磨情感最好的方式。
回到王宫后,尹子徽大肆封赏了各位有功劳的将领,然后又朝文武百官宣布,将自己的义妹姬兰嫁给姜举,以表彰姜将军之功。姜举和众将士欢欢喜喜地领了赏,谢了恩,这才离开了王宫。
而范无咎,这才好不容易能和谢必安面对面说话。
“七爷,军师不是都该羽扇纶巾的么?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范无咎问道。
谢必安眯着眼拍了拍范无咎的肩膀,道:“八爷,不要思想僵化嘛。谁说铁甲银盔就不能是读书人呢?谁说羽扇纶巾就不能是武将了?当年苏轼不就用羽扇纶巾四个字来形容武将的打扮吗?穿什么不过是个人选择而已。”
范无咎觉得谢必安说得有理,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不是说这是我们两个活过的时代吗?我都忘记了当年的我长什么样子了,不如我们偷偷去看一眼?”谢必安突然想起范无咎提过的事,来了兴致。
范无咎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这个要求很不合理吗?”
“不是。七爷,是这样的。我们刚到这个时代时,这个时代的我们大概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现在三年多过去了,怕是……”范无咎情绪低落了起来。
彼时十四,须臾三载,而今算来,已经快十八岁了。
谢必安拍了拍范无咎的脑袋,然后说:“怕是人已经没了,对不对?没了就没了吧。人类畏惧死亡,为死亡悲伤,不过是因为死亡是未知的。因为没人知道死后会怎样,所以死亡才显得尤为可怕。可是,我们知道如何生,也知道了如何死,见过过去,也窥探到了未来,死亡对我们而言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你又何必难过呢?对了,八爷你猜这个时代的你现在有没有迷路?”
范无咎唰的一下脸红了起来,转过头去说:“没有,肯定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