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踏遍了欧洲。
喜马拉雅山的雪色峰顶,他们紧紧相拥,天地茫茫间牵紧了彼此的手;
遗世独立的静美村庄,他们一起向热情的主妇讨教挤牛奶的方法,却狼狈地被感到疼痛的奶牛踢翻了椅子,坐到了地上,引来主人善意的笑声;
泰晤士河上,他们任小船随波逐流,闭上眼睛享受着河上徐徐的凉风,牵着手互相温暖;
维也纳的金色大厅,他们紧紧相依,不自觉露出的亲昵被周围的观众含笑祝福;
最后在巴黎圣母院,他们以最最虔诚的姿态向上苍许下相守的誓言。
景颐翻看着手中的一张张照片,每一张都有两个人,或相视而笑,或倾情相拥。唇角弥漫上甜美的笑意,看呆了年轻的侍者。
这是一家很有名的露天咖啡馆,景颐坐在采光最好的位置上,暖意融融,自得其乐的翻看着这些天他们一起旅行的留影。
有些想他了呢,景颐忽然这样想,随即轻笑着摇摇头。凤镜夜偶尔会像今天这样去处理一些事情,留她一个人在旅社,有时候她实在无聊了就会跑出来,找一个喜欢的地方喝杯咖啡,凤镜夜总能找到她。
才分开一小会儿而已,居然也会泛起思念,真的是离不开他了呢!景颐想。
jack刚在这家咖啡馆找到一份侍应生的工作,他才十八岁,和几个朋友一起从村子里来到这里打工,想要一边赚钱攒学费一边准备大学考试。
这是一家很有历史的咖啡店了,环境很好,薪酬虽然不太高,但是却可以在客人手中拿到一笔不菲的小费。年轻的男孩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充实而又快乐。
现在,他更认为自己得到了上帝的眷顾,因为在今天早上,他遇到了她,一个让她一见钟情的女孩儿。
她是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来到咖啡店的,客人并不多,她一进来,就想吸引了绝大多数客人的目光。
亚裔面孔,并不如欧洲人普遍的高鼻深目那般轮廓分明,却另有一番东方特有的精致灵动。皮肤很白,不是一般美人都有的那种莹润,而是真真正正雪一般干净到极点的那种白皙。银灰色的眼睛里笑意盈盈,清澈干净的像是冬天里融化的初雪,静静地,光华流转。
阳光很好,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蝶翼一般,偶尔微微地颤抖,衬着她纤巧的身形,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忍的怜惜。发梢微卷的银灰色长发是很少见的颜色,即使是在太阳下,也会让人想到夜晚高悬天幕的月亮。
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一出现就会霸道的占据所有人的目光,天生的焦点。
显然很习惯众人的注视,她自如地找到一个喜欢的位子坐下来,点了一杯摩卡,然后自顾自拿出一本厚厚的影集,专注地看了起来。
也许是非常喜欢珍爱的照片,女孩看着的时候会不经意的笑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几乎可以溢出来,不少偷偷关注着她的客人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唔,很有感染力的女孩儿。jack这样想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深呼吸,带着自认为最令女孩子喜欢的笑容走了过去:“小姐,您的咖啡。”
“啊,谢谢。”女孩子抬起头朝他微笑,轻轻地将影集合起,将一张面值不小的纸币放在他手心,“感谢你的服务,你的笑容像是阳光,非常开朗。”
“轰“的一声,血液统统涌上头顶,jack完全愣在了那里,满脑子都是女孩子的微笑,那么纯净,满是东方的含蓄风情。
“谢、谢谢您的赞美。”脸红红的,jack绝望地发现自己连声音都结巴了,完了,她一定会嘲笑他。
正想说些什么来给女孩留下一个好印象,却见她忽然惊喜的看向自己身后,没等他转过身看个究竟,就听见一声含笑温柔的低唤。
“景颐。”
女孩扑进他怀里,jack心碎了,那么亲密的模样,分明是一对相爱的情侣!
呜,他的初恋就这么短暂的告终了,时间持续甚至不到一个小时!
“镜夜哥哥,忙完了?”
“恩,”凤镜夜接住扑过来的景颐,扫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年轻侍者,笑着回答,“忙完了,我们可以继续旅行了。”
“太好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唔,美国吧。”
“好,我还没去过美国呢,这回要好好玩一次!”
“呵,一定会让你尽兴的……”
一对璧人渐渐走远了,年轻的侍者还在为自己的初恋哀叹。
阳光正好。
日本东京。
迹部谦曜深深陷于皮质座椅,背着光,看不清楚神色。面前摆着一份文件,上面一排加粗字体醒目到刺眼。
诊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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