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一碰面就是一幅火星撞地球的场景,犹如永远相斥的磁铁两极,他几乎想象不来他们凑在一起的场景。
可是,安颜想起楚倾上次在自己面前说漏嘴的模样,总觉得他们俩以前确实有一段故事。
他的结论反复建立,反复被推倒,安颜烦躁不已,想到头都大了。他听见开门声,本以为是邵钦远终于回过神要来质问自己,结果来人什么都没干,在门口站了一会,便悄声走到床旁边坐了下来。
邵钦远抬头看了眼还剩大半的药瓶,冰凉的液体正沿着胶管缓缓往下流,半透明的胶布挡住了安颜手背上的青筋,隐隐约约露出黑色的针柄。邵钦远端详着安颜的手,它很好看,手指笔直修长,骨节分明,但是手腕很细,邵钦远平时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它圈起来,某些时候想要一下控制住他的两只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乱七八糟地想,没忍住碰了碰安颜的手指,冷得像一块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替安颜把手放回薄被里去,随即站起身来想要离开,那只手却重新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衣摆。
邵钦远回头,安颜正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两人沉默地对峙了一阵,先败下阵来的那个居然是邵钦远。他反身走回床边,把安颜的手塞回被子里:“别乱动。”
安颜坐直身体,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
邵钦远的问题临到嘴边,反被他咽了回去,他发现自己竟有些害怕,害怕会听见与愿望相悖的答案。他垂下眼眸,说:“算了,反正问了又是骗我。”
安颜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委屈的味道,心想,堂堂邵总生起气来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有些破功,但忍住了,顿时没刚才那么慌,朝邵钦远眨眨眼:“对不起啊,但是那时候你和谢总都快打起来了……”安颜小声地解释,但邵钦远依旧板着棺材脸,一声不吭,安颜又伸出手来扯邵钦远的袖子,“别生气嘛。”
不提还好,安颜一提谢安明,邵钦远就来气。他轻哼一声,掀开安颜的被子一角:“我气的不是这个。”
安颜乖乖把手放回去,端详邵钦远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那就是还在吃醋?”
邵钦远闻言一愣。从刚才开始,他的心底一直盘桓着一股微妙的感觉,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有些甜得像蜜桃味的糖,有些涩得像未成熟的枳,密密麻麻的像数根细针,戳在心尖上又痒又痛。他明知道一个最适合去形容它的词,但他又像是逃避一般不敢去使用它,直到被安颜一下戳破。
安颜的心情登时多云转晴,弯着嘴角用另一只手去勾他的尾指。邵钦远脸上有些挂不住,往后退一步,把安颜的手指拨开:“我是在气你违反合约。”
“我错了,但是我能保证,我跟谢总真的清清白白。”安颜看邵钦远的模样心里就有了些底气,也不恼他提合约的事情,赶在他开口之前解释了一通,翻来覆去强调了好几遍,还举起三指发誓,“我以后会尽量保持距离,好不好?”
他说罢,又伸出那只打针的手去撩邵钦远,后者担心碰到他的针头,只能任由安颜把自己往前拉。安颜抓着邵钦远的手,翻身坐起,跪在床上抬起头亲亲他的嘴角,拖着长音说:“消消气嘛”
邵钦远面无表情地说:“撒娇也没用。”
“哦。”安颜乖巧地应下,再次亲了亲邵钦远,这次亲在唇瓣的正中央,“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