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掌柜总是不安,他不相信一个带着病秧子的乞丐能有那么多钱,说不定是从哪偷来抢来的。他怕惹祸上身,连忙去报了官。
老藏带着秋燕辞回到原来的小破屋,他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一个破铁壶,灌了水,放了药,也不泡,直接架在火堆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生火熬药。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浓重的药味传出来,他倒出后又熬了一遍,把两次的药混在一起,撬开秋燕辞的牙关,灌了进去。
到了晚上的时候,秋燕辞的烧退了一点,老藏喜不自禁,热了热中午剩下的药,又给他灌了一碗。
和他们同住的其他人都回来了,闻到呛人的药味都皱紧了眉头:“老藏,你哪搞来的药?”
老藏不发一言,他说不出口,这是自己抢钱买来的。那些人隐约猜到了,惊恐地说道:“你该不会是偷来的吧!你疯了!”
老藏瞪他们:“我疯了?他要是死了我才真疯了!”他指着沉睡的秋燕辞,“你们放心吧,等他烧退了,我俩就走,不会拖累你们,你们就当发发善心,让他在这先睡一晚上吧。”
那些人没办法,只能摇摇头,各自去吃饭睡觉了。
第二天,秋燕辞果然好了不少,已经醒过来能和他说话了。那些人见秋燕辞已经醒了,像赶瘟疫一样让他们赶紧走,老藏二话不说,背着秋燕辞就走了。
外面还阴着,狂风呼啸不止。老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挡风的地方把秋燕辞放下,然后自己找个空地开始熬药。秋燕辞喝了药之后,神好多了。
两个人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老藏攥紧手里剩下的钱,想着病死也是死,饿死也是死,抢来的救命钱,拿去吃顿饭也很正常。他心里有个声音强烈地谴责他,但他努力无视一切,拎着药和壶,牵着秋燕辞找了一个露天的馄饨摊坐了下来。
天阴沉得厉害,远处轰隆隆地打着雷。秋燕辞神色恹恹地趴在桌子上,老藏让他在这里等一会儿,他去买几个包子。秋燕辞点点头,仍然难受得要命。
他不知趴了多久,老藏还没有回来,馄饨摊主以为他是来蹭座的,厌恶地挥着抹布赶他走。秋燕辞迷茫的抬起头,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他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天上落下几颗雨滴,越落越大,越落越急,行人们都捂着脑袋往家跑,小贩们都起招子,盖住摊子,急着往家拾。行色匆匆的人们一个个从他身边擦过,前面本来围着一群人,大雨忽然而至,人们都四散回家避雨了。
不消片刻,街道上已重归寂静,只有磅礴的大雨发出山洪般的声音,大雨瞬间浇湿了秋燕辞整个身体,他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没有跑,仍朝着原本人群围绕的地方走去。
大雨激起了一层薄雾,雨水流进他的眼睛里,他看不清前面有什么,只模糊地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想上前去看看,他想跑过去,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腿。等到他终于凑近的时候,就看到老藏躺在地上,他竟然松了口气是他,他没走,他在这里。
秋燕辞蹲下身,地上是被晕染开的血水,周围是散落的包子。他捂住老藏头上还在冒着血的口子,他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
“……老藏叔……你起来……你怎么了……你不是去买包子吗……怎么躺在这啊……”
老藏一动不动,他就像睡着了一样,任凭秋燕辞怎么摇晃都不肯睁开眼睛。秋燕辞拼命喊他叫他,他都听不见。秋燕辞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不知在雨中喊了老藏多久,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失神地坐在老藏身边,泪水喷涌而出,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滔天的雨幕突然停了,一把伞出现在他头顶,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你在这做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回家呀?”
秋燕辞声音轻飘飘的:“我叔叔受伤了,我怎么叫他都不起来。”
“那怎么办?”那人蹲下来,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盯着老藏,尽量用伞遮住他们两个的头。
秋燕辞摇摇头,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天好像被什么戳成筛子了一样,大雨没完没了地下着。
小女孩很着急,说道:“这样下去你们都会生病的!没人来帮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