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柳叔啊……
那时的柳正没什么送礼的天赋,主要是不知道该送女孩子什么,高一的那次生日,竟然叫小弟送来这个漂亮的芭比娃娃,贵肯定是很贵啦,估计就是叫了那小弟买一个很贵的很高档的女孩子喜欢的生日礼物……现在想来,鼻头呼的一酸……
各种各样、各种各样的东西,桩桩件件,有很多东西去了新居那边,可也有很多仍旧留在这儿,高三的时候三人拍了搞怪的婚纱照,有时把家明扮成女孩子,有时候自己和沙沙扮男孩,照片在新居,可那些用来打扮的口红什么的却依然存在了这里。以前在老房子的医药箱,那时收集到的风景明信片,漂亮的小石子,家明说分手,自己一个人跑去桂林买回来的“礼物”,到维也纳去的机票,通知书……一样样缓缓的往外拿,箱子真多,都拿不完的感觉,不一会儿,沙沙上来了,也蹲在旁边,静静地挑拣着……
下午的空气安逸闲适,家明上来时,两个大女孩正坐在阁楼那边的地板上,都穿着扫除时穿的牛仔服,灵静脱掉了鞋子,白袜上沾了些灰尘,沙沙靠在她的肩膀上,手中拿了一个魔方在玩,灵静则捧着只纸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往前方的物品堆里放过去。两人那美丽的脸颊上都沾了汗渍灰尘,如今汗渍倒是干了,有些印记留下来,像是许多年前的下午,他们打闹得累了,在这阁楼上休息或是一块下着游戏棋的情景。
前方,大大小小,许多东西都被摆放了起来,中央是两个书包,绣了红星小学,绣了他与灵静的名字,几根球棒交叉着放在旁边,然后是各种大小物件,布娃娃、集邮册、玻璃片、千纸鹤、作业本、八音盒、老相册……琐琐碎碎的各种各样,数也数不清楚,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他望着那些东西,明白过来,随后笑着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一样样地看着,灵静与沙沙轻轻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这一辈子曾经有过许多的时间,在认识灵静沙沙之前经历过的比如今还要多得多,可他的记忆,却的确是从这些东西出现才渐渐开始的。
不久之后,家明也坐了下来,背靠在后方的墙壁,沙沙躺倒在他的腿上,灵静摆完了东西,抱着一只空纸箱倚着他的肩,安安静静的,睫毛晃动间如同睡着了一般。某一刻,家明像是现了什么,将手伸了过去。
“啊……原来你还在这里呢……”
窗口那小小的风铃轻盈地响了一下,一抹霞光斜斜地自阁楼的小窗**进来,将这小小的、安静的天地笼在那隽永的气息当中,光芒暖黄,那是属于记忆的、永不褪变的颜色……
如果这是电影,如果有什么主题曲之类的,可以随着风铃声响起来了。我曾经试过将最后的一篇加入许飞的《那年夏天》或者罗大佑的《童年》或者水木年华的《蝴蝶花》或者这样那样的歌曲,最后现其实都不尽完美,我就不推歌了,你们喜欢的,你们自己去听听便是。
两年前我完结掉隐杀的时候,心中其实还有一些想法,我承诺给繁体那边一个后篇。因此在我的心中,对隐杀真正结束掉的感觉其实是没有多少的,即便是今年三月后篇交稿,也没有太多具体的认知。现在这后篇已经出版了,下个月也准备在起点出来,今天翻动这稿子看的时候,觉得要把一些真正做结尾的东西写出来,于是就写了这三千字。然后觉得:这便是家明、灵静、沙沙他们三人在读者眼前的最后一场戏了。以后……或许真的不会再写他们了……
这两年以来,书虽然说是完结了,但他们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旋转着,我常常看到他们,但在这篇之后,至少在这一刻,我觉得不存在更多需要表达的了。他们依然在江海生活着,但作为我来说,终于可以放开他们,不需要再承载他们更多更远了。想到这里,终于有些伤感,就像是王筝的那《对你说》一样,他们会有自己的生活,而我已经无法给他们更多……
就像是不久以前的一天我找到一本以前的相册一样,这本相册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过了,很久以前的我,我的父母,生活的记录,有时候我感觉我差点要忘记他们,但是翻开之后会觉得:啊,原来你们还在这里……
大家所珍惜的东西,其实一直在那里,它们一定会存在于某个地方,等待你们去找到她。
香蕉
于2o12年6月18日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