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某绣娘笑问原婉然:“韩赵娘子,今儿赵爷怎么让官姑娘碰的钉子?”
原婉然茫然,“这话从何说起?”
别的绣娘轻推她,笑道:“啊,别树上落片叶子都怕砸破脑袋,嘴敞些,透些消息,不妨事。”其他绣娘也起哄催问。
原婉然疑惑,“……们说什么我真没底。”
“就今儿午后的事啊?”
绣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官姑娘说上绣线库拿线,去了许久才回来,准是顺路到议事间,向赵爷讨好卖乖。可她回绣房,一张脸可黑了。”
“嘻嘻,我也瞧见,那脸跟锅底没两样。”
“我们都猜她在议事间让谁臊了一鼻子灰。韩赵娘子,这人佛爷似的,哪怕破天荒给人冷脸,那官姑娘眼睛长在头顶上,哪里在意?也就赵爷冷待能让她难受。韩赵娘子,就透个口风嘛。”
原婉然道:“官姑娘午后并没来议事间。”
“她没来?”绣娘们都纳罕。
“不能啊,她那人有空子决计会钻。”
“敢是什么事绊住脚,所以没进来?”
于此同时,绣坊门首附近,赵野驾车等在路旁。绣娘们走了一拨,门口迟迟没现出他惦记的俏丽身影,反倒一个绣娘笑容可掬上前,唤他赵官人。
赵野略思索,记起原婉然曾经好意带这姑娘回家里住过,因许久没在绣坊门前见过,眼生了。
“官姑娘。”
官来仪道:“韩赵娘子事忙,八成得好一阵子才出来。”
“谢谢相告。”赵野回复客气疏远,官来仪算计到他的小妻子头上,虽未造成损伤,但他不喜欢。
官来仪道:“韩赵娘子能干,进绣坊没多少时候,已经能主掌绣件配色。”
赵野听出她口气里似有若无的阴阳怪气,好整以暇等着。
官来仪又说:“不过人尽皆知韩赵娘子面皮薄,这性子跟大客户谈公事怎么处呢?那客户还是个陌生男子,我都替韩赵娘子担着一份心。可巧韩赵娘子跟赵买办有缘,救了他,两人一下亲近许多,镇日有说有笑,非常投机。”她越说越急,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赵买办把她的救命之恩挂在嘴边,昨儿提,今儿又提。”
赵野皮笑肉不笑,“我娘子货真价实救过人,当得起他感激。”
官来仪面色唰地发青,不吭声走了。
又过一刻,原婉然步出绣坊,匆匆朝赵野那儿赶去。
赵野打心底笑了,下车迎接,“走慢些,别摔着我媳妇。”
原婉然忍不住笑,一度缓下脚步,究竟又快步趋近。
赵野扶她上车,“饿吗?车里有绿豆糕。”
原婉然拭净手,取来一块绿豆糕,掰一小块先喂赵野。赵野张嘴,连她的指尖一并含入,一双能言眸子虎视耽耽盯着人。
原婉然抽手,轻声娇嗔:“街上,规矩些。”说时虽环视四下,面上却喜气盈盈。
赵野嚼吞那口糕点,问道:“怎么,今天很开心?”
原婉然灿笑,“配色的活儿完了,以后清静了。”
赵野摸摸她的头,晚间话家常,方才转告官来仪原话。
原婉然已经察觉官来仪心性,一听便疑心她不怀好意,再推敲她话语,猛然醒悟一个可能。
“下午官姑娘去过议事间,在外头听到争功的事败露,恼羞成怒。那么她未进议事间,找你拨弄是非,便都说得通了。”
赵野搂住她轻拍背脊,“横竖我不上当,只让有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