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智勇会意,向原婉然说:“妹妹,甭操心,我们家的屋子田地有村长照管。”
村长拈胡的手顿住,而原婉然迟了一才反应过来,原智勇话里的意思,是把韩家的产业算成他自家的了,而且这付如意算盘捎带上村长。
果然有鬼。原婉然忍气,假意道:“怎么好平白麻烦村长。”
蔡氏忙于对阵邓大娘,待留神原智勇兄妹对答不对劲,已经迟了。
原智勇拍胸脯,“不要紧,我们和村长商量好了,田租分他四成作酬劳。”
村长一阵干咳,邓大娘好奇怎么回事,手指原智勇,扭头问郑大娘:“丫的刚说了什么?”
郑大娘不疾不徐,以闲话家常所能有的最自然、最大的话声,道:“原家夫妇来找小韩嫂子以前,便找村长商量好了,他夫妻俩把韩家的田地屋子派给村长照管,让村长抽四成田租。”又客客气气问村长,“村长,我没听错说错吧?”
村长的手攥住胡子,笑容僵硬,“咳,这个,我……勉为其难,勉为其难。”
“你们,”原婉然青着脸问:“没一个是韩家人,却想管韩家的家业、动韩家的钱?”
她这一问,无干心计作戏,纯粹气的。
兄嫂坑害她不够,居然算计到韩一头上,当他死了,擅自处置韩家产业。原婉然捏紧拳头,用力得关节泛白。
韩一维护她,她便也要维护韩一,不教旁人占他便宜,哪怕只取一根草一段线头,都休想!
蔡氏在小姑子身上突然找不到熟悉的软弱气质。
刚刚原婉然受到冤枉气极,尽管少了平日的绵软羞怯,到底残留一丝旧影儿,也还容易受人操拨心绪。可如今那个受了刻薄、只会红着眼眶默默躲竹林的受气包似乎彻底消失了,眼前这位“婉妹妹”,从眉稍眼角到周身上下,锐气迸发,一看就知道不好打发唬弄。
蔡氏莫名慌了,不由道:“天地良心,婉妹妹,我们不要韩家一分钱。”
原智勇一惊,今日这番拜访,妻子图人,可他图财啊,连忙轻扯妻子衣袖。
蔡氏甩开丈夫,“村长帮咱们……帮韩家掌管田地,总要给他老人家沾润些银钱才过得去,剩下的田租,全给。”
原婉然木着脸道:“我落入你们手中,便成了面团,任凭揉搓,钱交给我,不过走个过场,末了照旧转到你们手里。”
死丫头,不止变凶,还变了。蔡氏暗骂,碍于目的,却不能不说:“要不,我们当大家的面起誓,立字据也行,那六成田租随运用,绝不插手。”
以蔡氏为人,肯提出立字据,算得上大让步,辞色亦是难得的恳切。
难道他们真不图钱,只图人?原婉然疑问,却不在乎。
她摇了摇头,凛然道:“大哥大嫂,你们尽可以满世界翻腾,说我跟蔡重不干不净,可是,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她目光坚定环视众人,向天竖起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娇柔的话声一股硬劲,能吃钢咬铁。
“请各位作见证,也把我下头言语传出去: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原婉然从过去到如今,与蔡重没半点私情,将来也是,倘若我说的话有一个字不实,或者将来嫁了蔡重,天地鬼神教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