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那边说着正经事,见他拿个孩提玩意儿如此炫耀,不禁脸热道:“算了,回去再说,各位先吃饭吧。”
离开北山镇前,又去了趟恩公家门口,但依旧没人回来,徐风堇心中拿捏不定,抬眸看了看坐在身边的赵郁,不禁犯愁,虽今早赵郁说出那话让人起疑,但还是不敢轻易将恩公与他往一起凑,但转念想想也不是没可能,毕竟相处下来赵郁虽然心黑,却是顶温柔的人,再加当初还是少年,并未有如今这般的城府……
徐风堇这么一想,便觉得越来越像,但若真是赵郁,他不想说,便能瞒得滴水不漏,哪怕出了差池也能被他遮掩过去,除非拿出确凿证据堵得他哑口无言,可这证据又要去哪里找呢......
对了,徐风堇猛然想起赵郁出过的两次纰漏,一次是醉酒,一次是没睡醒,但想来赵王爷不会再同一地方跌倒,徐风堇琢磨半晌,心中有了计较。
回府后余三娘便忙活起来,买布匹,做红衣,次日晌午,徐风堇才躺下休息就被余三娘拽起来量身长,让他左右转圈,又问他道:“这郁王爷是不是真心待你呀?”
徐风堇道:“自然是真心。”
余三娘道:“你怎如此肯定?”
徐风堇道:“我与他日夜相处,当然能肯定他是否真心。”
余三娘见他如此笃定,也不再多说:“反正是好是坏你自个儿掂量,以后受了委屈就回南馆,虽然你好吃懒做,也给我赚不到几个钱,但做个跑堂打杂也还能行。”又感叹道:“怎也想不到,我竟会亲手送你出嫁。”
徐风堇也没想到,嘴上道:“你既然送我出嫁,我以后便给你送终。”
余三娘一时没分清这句话的好坏,反应过来便是:“我呸!”举起手中的薄木尺子就要动手,徐风堇忙跑出屋外喊道:“我说的有错?我不管你谁还管你?照你做得这些吃人买卖死后不定被谁厥了祖坟,你若想在地府安生!还不得我给你罩着!”
余三娘头脑发晕,直想找个鸡毛掸子打人,气头上竟忘了这是赵王爷的起居室,好一通翻箱倒柜,还真找到了个顺手的,她磨着后槽牙狠狠骂了几句,却不想追出去时,徐风堇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赵郁将近傍晚才从外面回来,这些日子东宫太子被重臣弹劾,赵端已经有了废旧立新的想法,太子谁当对赵郁来说都没有大碍,若是个有本事的,那将来便做圣主明君优待百姓,若是个没本事,也早晚会被有志之士拖下帝位改写朝堂,他不在意,可有人在意,想来冯竟怕是要坐不住了,用不了多久,便会主动上门,送来他想要的答案。
进门后了眼书房窗户,见徐风堇不在,便直接去内室找人,本想问他是否吃过晚饭,推开门后却蓦地变了脸色。
屋内一片狼藉,像是被人胡乱翻过,赵郁走到四敞大开的檀木柜前,捡起来落在地上的一只镂空半面,那半面年头久远,早已褪色,赵郁抚摸右下角刻着的五月十五临安字样,微微皱眉。
他有许多旧物都被程乔存放起来,前几天还想趁着徐风堇不在,将这东西换个地方藏起来,却不成想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
赵王爷少有的犯了难,这事若是说,便一早说,若是不说,就得可劲儿瞒着,这几月来两人心意相通,赵郁那层恩公身份也略有尴尬,他本想找个替身让徐风堇跟着相认,可若让徐风堇去报答别人,赵王爷又满心不干,随徐风堇现在怎样夸他恩公,那夸奖的都是他赵郁本人,若徐风堇这般去夸一个不相干的人,别说吃醋,光是想想赵王爷都能将茶杯碾碎。
可若徐风堇知道了真相,那两人之间,是否还仅是纯粹情爱?徐风堇当时和萧笛说得那番言论赵郁可还记得清楚,早先瞒着身份,是想关键时候拿出来利用一番,但是如今瞒着身份,是不想多那一份无用的牵绊......赵郁眸底幽深,又拿起半面端详起来,不知道想些什么。
虽然未到八月十五,朗朗明月却也皎如玉盘,徐风堇从外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