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欲,性/欲,繁衍,是动物生来具有的本性。与我而言,你是我的后代,动物的天性使然,我必然会这样做。那些人试图谋杀我的基因。”
白千湾耐不住反驳他:“你这是犯法啊,谁要你为我这么做了?”
白骋说:“那就换一种说法好了,他们试图杀死我垂涎不已,又令我不敢遵循本性的人。我忿忿不已。”
不敢?
这个词将白千湾拉扯进了不久前的记忆里,餐厅之前,白骋说的那句话
【我已经害怕再见到你】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他问。
白骋轻轻点头:“现在就是。”
凝望他的时候,白骋的双眼十分明亮、专注,如同天上的月光耀眼。
这是什么意味呢?他为了白千湾压抑自己的兽性,或者说,白骋有了人类的情感。
白千湾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可是与此同时他杀害了那么多人,打着义愤填膺的旗号,叫人头痛。
“不止这些人。阿姨也是被你杀死的吧?”对父亲的言行,白千湾的回应是细数对方的罪行。
他冷冷地盯着白骋:“不受规则制约的你更像一只野兽,不应该出现在钢筋水泥的现代社会里。”
“人类原本就是动物,”白骋不以为然,“你我与其他鸡鸭猫狗没有本质区别。就像年幼的小孩踩死蚂蚁、虫子,撕掉蝴蝶翅膀,从中得到‘捕杀’的原始乐趣,长大之后,由于道德观的制约他们才会认为这些行为‘残忍’、‘错误’。道德不过是人类制定出来的秩序,在动物界脆弱不堪。”
诡辩!
白千湾厌烦了他的莫名说教:“不要再说这些了,所以,你还杀了谁?”
“嗯?”白骋歪头想了想,“那可太多了。你的阿姨、你的社团成员……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人。”
“为什么杀他们?”
“没有为什么,”白骋说了个意料之中的理由,“有些是实验品,我想试试长久来被我抛在脑后的巫术如今能进行到什么地步。九年之前,本来想把宋弄墨是叫这个名字吗?把他也挂在刀尖上的,不过,你们似乎关系匪浅……”他凝固的表情像是陷入深思。
“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听见那个名字,白千湾的声线不住颤抖,他狠狠瞪着白骋,“有病就到医院看病,去警察局自首,我看你是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
“最近新学了这个病症名词吗?”
白骋的微笑一如嘲讽。
“说完了?”白千湾盯着白骋手里的刀尖,嘴角勾起相似的嘲弄笑容,“你要杀我。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害怕’、‘不敢’,我还以为如你所说你对我有了人性”
“不是的。”白骋骤然打断他。
他空洞、明亮的眼睛一丝不苟地注视着白千湾,嘴唇翕动:“爸爸爱你。”
话音未落,手术刀森寒银光在白千湾眼前划过,白千湾按住手机语音键的手指蓦地一轻。
要死了
宋弄墨怎么办?好不容易又再见面了,现在他即将彻底消失。
他这样想着,脸上突然被溅上温热的飞沫。
那把尖锐的手术刀出现在白骋脖颈,刀尖深深没入皮肤,深红的浓稠液体在白骋手指紧握刀柄割开身体的缓慢过程中激烈溢出,像小时候家里损坏的暴躁水龙头。
白千湾仿佛一只断电的机械人呆立原地,直到白骋的身体轰然倒下,他也没有抓住对方濒死时伸向他的手。
……
“似乎是因为受了很大的打击,语言能力备受影响。”李恪遗憾地叹了口气。当然,他不是在同情白千湾,只是可惜不能及时到目击者的证言。
“宋队去问也没有效果吗?”赵廖问。
“那是另一种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