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周杨这是在为了什么,又是向谁忏悔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千湾轻轻地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臂远远拉开,“而且,我帮不了你。”
那些与邪术相关的书籍被他留在了d区的老房子里,自他走后,他再也不曾碰过。
“可你是巫师啊,”周杨低声哀求,“你总懂得一些什么吧?比如延缓蛊术发作的办法?”
白千湾为难道:“我早就不做这些了。”
与此同时,小康王宛若飞舞的蝴蝶般飘入了b区的房子,将身体倒挂在吊灯上。卧室的大床空空如也,镣铐也和出门时一样,端端正正地叠好放在桌上。牢房一如既往地安静,唯一消失的是不知所踪的越狱犯人。
“毫无自觉的囚犯应该好好惩治。”小康王摇头晃脑,“你这样不行啊,驭下之术,你可得好好学。”
主卧门口倚着一个男人,正在手心里拢合打火机的火焰。烟雾从点燃的星火从抽出飘散,他取走香烟,微不可闻地叹息:“我总不可能把他完全关在这里。”
小康王笑嘻嘻地拆穿他:“你可以,只不过是‘不忍心’罢了。”
不忍心吗?宋弄墨也在心里问自己。
尽管深知白千湾的本性,但长久以来,宋弄墨面对着的他年年日日披着人类脆弱美丽的外壳,那张孱弱明亮的笑靥总是能蛊惑人心,若不是那件食人案,谁也发觉不了他的野蛮兽性。
该责怪白千湾吗?宋弄墨并不打算这样做。白千湾总是会回来的,他很懂得分寸。宋弄墨甚至能猜想到不久后白千湾回家时,如何低眉顺眼同他道歉、亲吻以及耳鬓厮磨。
他们自少年时代以来不可名状的暧昧才是彼此手腕上的甜蜜枷锁,也正因如此,两人都愿意退让妥协。
“你喜欢他吧?”小康王说。
宋弄墨烟雾弥漫的侧脸浮起淡淡笑意:“这种事还用问?”
“我可算是娘家人了,兜兜转转两千多年,我和他这对早逝的兄弟又以另一种方式相识,很有缘分了,”小康王揶揄地眯起眼睛,“你也是呀,我真没想到我们会在22世纪相遇。”
小康王与白千湾长得并不相像。古时候崇尚的武人之貌约莫就是以小康王为典型例子了浓眉方下巴宽额头,与白千湾那张秀气面容毫无相像之处。说来实在奇妙,尽管如此,他们在某些时刻有微妙的神似。
“我也是?”
“巫师和太子私相授受,不知羞耻,我可是亲眼见着的!”小康王凝望着天花板上的浮雕,已然陷入千年前的回忆中。
“不知羞耻?”
尽管颇感荒谬,宋弄墨仍被小康王的形容愉悦了几分。
“我不如托给你一个梦吧,”小康王慧黠地眨了眨眼睛,一想到白千湾曾经不许他托梦于宋弄墨的嘱托,他便玩心大起,“很好玩的,那些上辈子的事情。那时候,白千湾和现在也差不多可能脾气要更坏一些,把你欺负狠了。”
小康王已经决定做坏事,不管宋弄墨愿不愿意,他今夜都将在过去的时光里入眠。
白千湾与周杨辞别,人却往d区前行。
打动他的并非周杨情真意切的恳求,或者什么同情心,完全只是因为兴趣而已如果可以,他打算向那位不知名杀人者更近一步。
在他离开学校长达数年的独居生活中,除了身在远方的宋弄墨之外,从未有人关心过他。如今忽地出现一位神秘人物,不仅屠杀了与校园霸凌案中的主谋者,就连只是在事件中扮演沉默角色的周杨也不放过,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此人最大的动机是为白千湾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