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世熙心中一紧,瞅着棺材不敢再指责庄思宜,其他人则对视一眼,尽皆安分下来。
杨氏见庄思宜油盐不进,暗道不如先服软,等庄明和回来再从长计议,于是强忍不甘道:“你如此不孝,必遭报应,但为了父亲泉下安宁,我们做长辈的不与你计较,今日便顺了你的意。”
“凭什么?!”庄世熙第一个不同意,“要走你们走,我庄世熙可无愧于天地,我不走!”
杨氏掐着指甲暗恨不已,又听庄思宜道:“祖父这辈子虽过得糊涂,但确实还算清白,其实是不必走的。”
庄世熙心中底气更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可是……”庄思宜佯作无奈地摇摇头,“孙儿曾答应过曾祖父,不会让庄家散了,那便只有委屈曾祖父一块儿走了。”
庄世熙不可置信,“你连我都敢赶走?”随即又觉得不对,“好哇,你曾祖父不许庄家散,你却将我们都赶走,独自留在庄府,岂不是明着违背你曾祖父的遗愿?”
庄思宜嘴角一勾,眼中却无笑意,“孙儿只是见你们并未将我当做一家人,何况孙儿身为家主,担负着一家之责,自然要留守庄府。”
他一通歪说,摆明是不讲道理了,果然,接下来便听庄思宜道:“若祖父执意不走,不肯遵从曾祖父的遗愿,那孙儿也只好不敬了。”
庄世熙咬牙,“你想做什么?”
庄思宜微微一笑,“自然是留您在灵堂,守着曾祖父的灵位忏悔了。”
说罢,他抬手轻拍两下,立即便有七八个青年冲进灵堂,他们虽身穿庄府下人的衣衫,但庄家其余人都很陌生。
“他们是孙儿培养的属下,如今自然也是庄府的下人。”
庄思宜微一颔首,一位青年便直冲庄世熙而去,狠狠扭住了他的胳膊!
剧痛传来,庄世熙当场哇哇大叫,他只觉得双臂被铁钳夹住,想要挣扎,却连动也动不了。此时庄世熙才醒悟,庄思宜从头到尾都是来真的,不大骇。
“你不忠不孝!禽兽不如!必遭天打雷劈!”
庄思宜岿然不动,“哦,孙儿等着。”
“你啊!!!”庄世熙感觉身上压力更大,再也站不住,竟是重重跪了下来。
哪知庄思宜不闪不避,仍站在原地,生生受了这一跪,他浑不在意道:“既然祖父自知有愧,甘愿行如此大礼,那孙儿便领了。”
此刻别说是一众庄家人,就连庄棋看向庄思宜的眼神都带着担忧,他一直知道少爷骨子里的桀骜,也知少爷从来看不上除太老爷之外的庄家人。但过去,少爷总还顾忌着人伦常纲,顾忌着太老爷,多少会做一做表面功夫。
如今太老爷仙逝,不知少爷是否受刺激太过,竟似完全失去理智……
庄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思念程大人,他想,也只有程大人能安抚少爷了。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庄明绩本能地往后退了退,眼中满是惊恐。
到了此时此刻,已没有人再怀疑庄思宜说出口的威胁,他们都认为庄思宜是真的疯了。而庄世熙被羞辱和疼痛折磨得不得不低头,哭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