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高兴就好。”
但等回了府城,庄思宜才发觉自己可能理解有误,因为程岩每日埋首书海,竟拿出了当年科举的劲头来查找关于培育海水稻的记载。
庄思宜几次明示暗示,程岩都振振有词,“国丧期间既不能玩乐,也不易有大动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不如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庄思宜劝不过程岩,想想最近也确实挺闲,索性随他了。
转眼又是过了大半月,曲州终于添了几分凉寒之意。
这日,程岩正在书房翻看庄棋寻回来的几本杂书。
其实从百川村回来后,程岩看过的书足有上百本之多,但除了某些杂书上记载了哪年哪月某地海边长了稻谷外,其余什么都没查到。
但至少说明了海水稻的生长并非偶然现象,而是以往的发现都未曾引起人们注意罢了。
程岩喝了口茶,耐心翻看,他手中的书是前朝某位书生所写的游记,可惜文辞普通,读起来十分枯燥。
不过,这位书生曾跟着一艘海船出过海,也到过外邦,因此程岩读得格外认真。
就比如现在这一部分,书生写到了一个名为天竺的国家,根据程岩的印象,天竺应该地处于大安的西南面,中间隔着吐蕃,也是个大范围近海的国家。
很多年前,便有华夏僧人从长安西行,到天竺求取佛经。
据游记记载,那书生走遍天竺十八城,见识了与本国迥异的风土人情,听闻了数不尽的历史传说,哪怕书生的辞藻再乏味,所描绘的新奇世界也让程岩颇为神往。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一行字上
“丁丑,六月十二日。晨餐后登船,顺流而南,曲折西转十里,为河海接口。又二十里,下无尼蒙滩,沿岸碧青,稻浪延绵……”
程岩猛地捏紧书页,来来回回将那几行字读了好些遍,不肯错漏一处。
游记中提到,这类海边生长的稻谷一旦涨潮时就会被淹没,可退潮后依旧长势旺盛,且无需施肥、除草,只要汲纳海水的养料便可生长。更让程岩惊喜的是,这种稻谷能将盐田逐渐转化为良田!
他深吸一口气,卷起书就往庄思宜房中跑,连房门都忘了敲。
“思宜!我找到”程岩冲入房中的脚步一顿,随即表情僵了僵,稍稍扭过头。
原来此时庄思宜刚刚结束锻体,出了不少汗,正赤着上身擦拭。
原本程岩忽然闯进来,庄思宜还有些小羞涩,但见程岩先不好意思了,他立刻就来了兴致想逗一逗对方,于是一扔脸帕,笑嘻嘻道:“阿岩是来帮我更衣的吗?”
说着,他便朝程岩走了过去。
程岩也不是第一次见庄思宜裸着半身,但心跳却不住加快,他忙小退一步,道:“我找你有事,还不把衣服穿上?”
庄思宜哪肯理会?程岩越是无措,他心中越是发痒,于是故意学着轻佻的动作,勾起程岩的下巴,“我身上哪儿没被阿岩看过,穿不穿有什么要紧?”
程岩一慌,想要推开对方,却在触到庄思宜温热的皮肤时猛地抽回手。
庄思宜被程岩一摸,顿觉心神一荡,只恨不得对方的手将他全身上下都抚遍。只想着那般情景,他便觉得嗓子发干,燥热无比,似乎立刻就要起反应,于是也不敢再逗程岩,赶紧松开了手。
程岩见庄思宜随意取了件袍子披上,偏偏并未穿齐整,露出了大片胸口。如此半遮半掩,更让他心神不宁,差点儿快忘了自己的来意,忙道:“近日天寒,你还不快将衣服穿好,不怕着凉吗?”
庄思宜只笑了笑,便听话地合拢衣衫,“多谢阿岩关心了。”
程岩暗自松了口气,找了把椅子坐下,强自镇定道:“思宜,我在一本前朝的游记中发现,原来天竺早就有人成功培育出了海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