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当着一家人宣告,他那位爱妾有孕了,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杨氏再也忍不了,当即和庄世熙撕打起来,连上前劝架的几个小辈都受了池鱼之殃。
“我三叔的头都被砸破了,哈哈哈……”庄思宜毫无同情心地笑道:“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南江府都知道了,曾祖父最在乎庄家的名声,差点儿没气出个好歹来。他直接令人对祖父执行了家法,抽了祖父好几十鞭子,至于杨氏……又被禁足了。”
“家法?”程岩都懵了,“你祖父也有五六十了吧?”
庄思宜:“是啊,几十岁的人了,哭得眼泪鼻涕直掉,伤还没好又被罚去跪祠堂,好惨啊。”
听起来是挺惨的,但庄思宜的表情却像讲笑话。
程岩又道:“那妾氏呢?”
庄思宜:“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咱们庄家血脉,曾祖父再不喜欢,当然也要护着。”
程岩:“可杨氏都被禁足了,你家还怎么闹?”
“不还有三叔一家,和我那位送妾氏去京城伺候二叔,自己在家伺候长辈的‘贤良淑德’二叔母吗?”庄思宜冷冷道:“他们早就把庄家的一切看作是自己的,否则又怎会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如今祖父有可能会多个老来子,在他们看来不就跟我一样有威胁?”
程岩想想也是,庄家,哪个又是省油的灯了?
庄思宜又笑了笑,“不过也好,我本来就打算早点儿走,还要先一步来曲州为阿岩安排好住处呢。”
程岩盯着庄思宜看了会儿,也跟着弯起嘴角。
约莫一刻钟,马车停在了一条名为“芝麻巷”的巷子里。
这一回,庄思宜找了两间三进的宅子。由于程岩的随从们先一步到了曲州,如今宅子里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理好了。
庄思宜带着程岩逛院子时,有几分可惜道:“你我一个人住,三进的院子也太大了,若咱们同住一间,却是正好。”
其实程岩心里也这么想的,但与同僚应酬时,总不至于程府庄府都不分吧?他叹了口气道:“那也没办法啊。”
庄思宜一见有戏,又道:“有啥没办法的?我在西角开个小门,把两间宅子打通,平时我就和你住,有事再回去不就行了?”
程岩呆了呆,他们说的是一回事吗?你开个小门,宅子也要租两间,若不回去住岂不更浪?
可不等他反驳,就见庄思宜指着墙边的小门道:“我知阿岩也觉得浪,所以提前开好了。”说完,他又佯作委屈:“在京城你就不同意,结果我还不是常住你府上,有什么区别呢?还累得我每次都要出府再进府。”
程岩:“……”
程岩也懒得再掰扯这件事,反正就如庄思宜所说,对方迟早会把他家当自己家。
两人逛完了院子,便又进了书房。
书房早有下人来拾过,程岩刚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听庄思宜道:“你还把它带来了?”
程岩抬眼一看,见庄思宜手上正握着尊木雕,正是当年送给他的那一尊……
他突然有点儿脸热,掩饰道:“就随便带带。”
庄思宜挑了挑眉,又问道:“那我送你的玉佩你也随便带着吗?”
程岩表示不想说话。
庄思宜见程岩不吭声,竟走过来搂住程岩的腰,“藏哪儿了,让我看看。”
程岩下意识推开对方,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没好气道:“带着呢!”
庄思宜没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带着就好,阿岩可切记好了,这可是我送你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