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来宣旨呢?你不是在东宫轮值吗?”
“云岚县出了这么大事,我哪儿还有心思值堂?”庄思宜道:“我求了恩师和太子,有他们替我周旋,我便以钦差的身份来了。”
“不愧是雷剧。”程岩小声嘀咕。
“什么?”庄思宜没听清,他见程岩摇摇头,便凑近了些低声道:“皇上口谕,云岚县大小事宜,你可便宜行事。”
程岩琢磨了一会儿,这意思多半是指吴一天和胡成喜了,他心中大安,又道:“可即便是传旨,怎么只有你一人来?”
庄思宜:“仪仗都在后头,我跑得快。”
程岩:“……”还可以这样吗?
如今正事也办了,程岩便邀庄思宜去了书房,他斟了杯茶递过去,道:“你何时回京?”
庄思宜幽怨道:“我才来,阿岩就要赶我走了。”
程岩表情凝固了一瞬,“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年关将至,你回去还须数日,岂不是要赶着走?”
庄思宜笑了笑,“我这次来,就是来和阿岩一起过年的。”
程岩一怔:“吏部许了你这么久的假?”
庄思宜失笑,“你忘了,二十就要封印了,到时官员们都放了假,谁还管我?等开印时我再回去复命便可。”
程岩这才反应过来,如今已是腊月十一,而每年腊月二十左右,朝廷就会将所有官印都封存起来,俗称“封印”,预示着一年的公事完毕。从这一天起,除了轮值的官员,其余人便可安安心心休春假了。
在大安,春假足足有一个月,要等到正月二十,朝廷才会统一开印。
程岩默默一算,那庄思宜足足能在云岚县待上一个月,他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淡淡道:“那我让下人为你拾间客房。”
庄思宜半开玩笑道:“还拾什么房间,你我许久未见,干脆就同居一室,每日秉烛夜谈,抵足而眠,岂不美哉?”
“不美。”程岩默默补充了一句,“有你在我睡不好,你老压着我。”
庄思宜:“……”
历来只要程岩坚持,庄思宜从来拗不过他,不,应该说庄思宜总会退让。
于是,庄思宜还是可怜巴巴地去了客房。
但程岩并不知道,就在那间客房中,庄思宜已将庄棋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前阵子不是特意交代你多看着点儿阿岩,三令五申令让凡事都要跟我讲,结果呢?云岚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居然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庄棋特别委屈:“少爷,自从到您那封信,我就安排了两个人专门监视……”
在庄思宜斜飞过来的眼刀下,庄棋连忙改口:“关心程大人,连大人每日吃什么,吃了多少也都记录在册,一一汇报给您。可当日事发突然,我发现赵大河那边有动静后,赶紧上报了程大人,大人当即就决定动手,我哪儿有时间跟您说啊。”
庄思宜一想有道理,但还是摆出了主子的威严,“那你就该连夜寄信给我。”
“我寄了啊……”庄棋弱弱地分辩:“可您不是来这儿了吗?兴许路上就错过了吧……”
他见小少爷表情更难看了几分,忙表忠心道:“我这些日子每天都有寄呢,少爷,您一回京就能到好多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