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程岩是万万不能得罪滴。
程岩顶着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进府,又足足坐了两个时辰,还没等到关庭回来,他正想要找人问一问,就见关府某位管家过来了,对他道:“程公子,老爷一时没办法回来,您要不要明日再过来?”
程岩:“可是有什么事吗?”此时已过了下朝的时间,就算皇上留恩师说话,也不至于这么久啊?
管家神色犹豫,心想他不说程岩待会儿也能知道,便道:“今日康大人奉旨前往宁省议和,有十几个学生拦车,将康大人拖出来揍了一顿……”
“什么?!”程岩大惊,还真有人拦车?
程岩心中大急,哪里还有心思再等,他匆匆出了关府,往事发的白马街狂奔而去。
可等他到了白马街,却只见到一架破烂的马车和满地碎屑,街上早已空无一人。
程岩忙找了附近的百姓来打听,得知学生们已转移阵地,好像是去礼部了……
“那康大人呢?”程岩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只怕听到噩耗。
“康大人被卫兵救走了。”
程岩大松口气,没闹出人命来就好。
他又追问了几句,得知领头的居然是张怀野,而闹事的全都是北方举子或贡士。
程岩简直都无奈了,他一直知道张怀野是个刺头,没想到对方居然胆子大到敢煽动学生?
前生他被定罪的诏书上,可就有“召集百姓滋事生祸”一条,若非万不得已,程岩绝不敢动用这招。盖因但凡群众事件,一个不慎就容易闹出大事,甚至被视作意图谋反!
好在闹事的学生不多,他只希望学生们还存有理智,能够冷静地传递主张,而不是将一切衍变成混乱。
事实上,程岩的担心并不多余,此时仇阁老府外已乱成一团。
学生们群情激奋,大吼着要仇阁老出来解释,还有人试图冲破府卫的把守。
他们都是从礼部衙门转道而来,因为有消息传出,仇阁老才是主张议和的关键人物。
但仇阁老并不在礼部,而是回了家,故此学生们也追了过来。
可学生们的声嘶力竭,仇阁老根本不在意,还劝慰心慌不已的家人,“不过十来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能闹出什么事?回头我就参他们一本,敢闹上礼部衙门,是想谋反不成?”
仇阁老的小儿子一脸纠结:“爹,外头的百姓们都说主张议和的是国贼。”
“国贼?”仇阁老冷笑数声,“要打仗,谁去?你?我?还是那些学生?那些愚昧的百姓?我大安多年不战,哪里还有人能领兵?何况咱们的敌人可不止一个单国!真逼得单、幽两国联手,我们还有活路吗?到时候可就不是钱粮能解决的事儿了……”
他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我看那些成日里喊打喊杀的才是国贼,迟早害了大安!”
仇阁老是真没将学生放在眼中,他不知道的是,对他不满,或者说对议和不满的并不只有这些学生。
就在府卫与学生之间的冲突愈发激烈时,张怀野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先是冲到前头将学生们拉开,让大家冷静,而后对着府卫高声道:“诸位,我们并不是来闹事的,我们只是想见一见仇阁老,问问他,为什么大安的城池被占领,大安的百姓被杀戮,大安反倒要向欺辱我们的敌人低头?”
“我们大安没有男人了吗?我们大安的将士拿不动兵器了吗?我们大安明明也是从马背上滚过来的,从尸山血海中站起来的!”
“今日给钱给粮,明天是不是连生养我们的土地也要拱手相让?议和说是为了我们百姓,可仇阁老听过我们的声音吗?我们就是不想再受欺负!不想再被羞辱!”
一番话引来众多学生们叫好,不少府卫也面有动容,他们都是武人,从心底来说当然都是主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