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状子,去布政使司门前喊冤。”
程岩:???
他以为庄思宜会安慰他“还未唱名结束”,或是开玩笑“陪你回鹤山书院”,再不就是想让他跟着一块儿去京城,万万没料到是这种答案。
但庄思宜理所当然道:“阿岩都落榜了,说明今科舞弊,我当然要告。”
“……谢谢你如此信我。”
两人说话的当头,胡曦岚走了过来,“程兄勿急,以你的学识,当列经魁。”
程岩其实也觉得自己考得很好,何况五经义首题还有云斋先生的心血,当经魁一点都不意外。他也不假客气,爽快道:“若我真成了经魁,就……”
“甲午科乡试第一百零五名,谢林,金宣府临纱县人!”
外间一声唱名传入房中,所有人都是一顿,程岩、庄思宜和胡曦岚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我没听错吧?”一位叫李敬的同窗愣道:“谢林?就他?他文章还不如我呢!”
李敬其实猜到自己会落榜,虽失落但并不沮丧,可他一听见谢林都能中,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杨大人没瞎吧?!”
“慎言!”胡曦岚肃容道。
李敬自知失言,可胸中的憋屈无处发泄,左右一看,端起一杯茶来喝了。
“……那是我的。”有人幽怨地说,换来李敬更加幽怨的一眼。
外间,唱名声已停。
长街上的喧闹也渐渐安静,人们都屏住呼吸,等待布政使司的官员们念出下一个名字。
半晌,唱名声复起
“甲午科乡试第五名,刘栋,金阳府水烟县人,《书》!”
和前头不一样,五位经魁的排名,是倒着念的。
房中大多人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但程岩却知道,前生对方正是下一科会试的传胪,和阮小南一样死在了狱中。
“是刘兄啊……”胡曦岚点点头,“他确实当得起经魁。”
庄思宜:“你认识?”
胡曦岚:“七年前他去曾到过浙省,我见过他一面,外祖父很欣赏他。”
“七年前?他多大?”
“当时应该二十出头,现在估计而立上下了吧。”胡曦岚看了眼廊外,“外祖父治《尚书》多年,说刘兄当时就能下场一试,但刘兄却认为自己火候不够,想压一压,很稳重的一个人。”
两人聊着,又一声唱名响起。
“甲午科乡试第四名,花懋,南江府人,《春秋》!”
此人大家倒是都听过,传言说他“琴棋诗三绝”,琴和棋程岩没见识过,诗文他还真读过几首,很有大家风韵。
不过,后世的记忆告诉他,花懋科场上的风光终结于此,往后二十多年次次落榜,只活到四十多岁,但花懋临终前一首诗,却是后世三岁小童都会念的。
人生如此,也不知幸或不幸。
“甲午科乡试第三名,唐广燕,山府百树县人,《礼》!
又是一个大多人都听过的名字,据说此人曾是一届府试案首,曾在鹤山书院读过两年,算起来还是他们的师兄。
不过唐广燕性子狂傲,在书院期间与外人发生口角,将人打残。唐家人虽将这件事压下了,但云斋先生无法容忍,还是将唐广燕逐出了书院。
唐广燕走的时候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