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唤云近乎是跌下马来。
“爷,太后派张永去刺杀裴文德,我们拦不住。我已经给兄长寄了信让他带裴文德离开宣府……爷!!!”
粉黛慌忙上前一步扶住人。
温热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袖上。
朱厚照直直跌坐下去。
“爷!现在该怎么办……”粉黛看着袖上粘稠的血渍一时惊得失了魂。
却是萧唤云一把扶住他,掏出帕子拭干朱厚照嘴角血渍。
“先回营帐!传旨,皇上身体不适,即刻回宫!!”
朱厚照眼前昏沉。
他听到了什么……
太后,张永,要杀裴文德……
“为什么……”
粉黛这时终于反应过来,急声道:“是张永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连着姑姑也失了信。太后说,不允许爷身边再出现危及爷的命的人。这一切都是张永挑唆,可又句句实话……”
“张永……为何会听……母后的命令。”朱厚照怒极:“他还是不是朕的人!”
“爷,张永本就是太后的人啊!”
朱厚照踉踉跄跄回到营帐,却摒退众人,一把握住了萧唤云的手。
萧唤云震惊的回头看他。那双眸子从未有过的孤苦无依,却又将千斤的重担交于她眼底。
“不许他回京。绝对不许他回京。”朱厚照咬着牙,忍下喉中黏腻,沉声道:“让他即可去往安陆,朕将他派往兴王府,去做儿的亲信也罢,师长也罢……总之他万万不可回京。”
不能回京,因为皇上的权力在一点一点失去,渐渐的,连他也难保了。
安陆,只有安陆。在儿身边他才是安全的。将他交托与下一位皇上,才是保全他最好的法子。
“你只说,安陆有异,朕走不开,必须派他去保护儿。”朱厚照越说越哽咽:“不要让他知道我……怎么样,让他安心去儿身边!”
说着他一把抓过天子印玺,塞到萧唤云手中。
“唤云……若我出了什么事,天下政令,便皆由你出。只有一点,他必须,安全到安陆去!”
“爷!”
那天子印玺几乎是摔落在萧唤云手中,沉的她一时接不稳。
朱厚照垂下手臂,嘴角渗出血迹,晕了过去。
☆、18
18
漫山浅青,被灰白的天色压着,低矮的丘陵也仿佛硕然辽远了许多。
车轮咯吱咯吱行走在宣府的山道上,这一带草木还支楞着枯黄,春日于此,还晚着。
裴文德心中焦急。
“载兄,兴王不会出什么事吧,阿照那么着急要我过去,恐怕……”
萧载坐在车外策马,心中却隐隐发怵,总觉得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唤云寄给他的信笺,笔尖颤抖。她定是经历大恸大悲之事,才会如此手足无措。信上叫他带裴文德绕开京城往安陆去,半夜便行,莫要告知任何人。
天将明时,他们已经驱车离开了宣府,往南而去。
“嗯。”他只应着一声。
什么事能让唤云失了心骨。
萧载心中越加惊惶,执鞭的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