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解完毒。”
朱厚照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好……听你的。”
可他们并没有等到解完毒的那一日。
十月末,一封急信传来。
“宁王朱宸濠起兵已反,江西以南,尽皆归顺。兴王府并与湖广布政使司已兴兵相抗,朝廷速速派兵!萧。”
朱厚照急召王守仁带兵讨贼,与裴文德准备亲去湖广。
就在启程当日,兵部到大同府百里加急。
“达延汗陈兵五万于阳和外,请朝廷增兵!!”
京城之外,朱厚照拿着那一份折子,却觉得有千斤重一般。
温暖的手牢牢抓着他,他才没有心恸至极而倒下。
“文德……”
他口中喃喃,眼中却看不清折子上究竟写了什么。
“文德……”
“我在。阿照,我在这里。”裴文德脑中亦是乱麻一般。
萧唤云还是晚了一步……
她最终没有发觉,宁王谋反,究竟做了怎样的筹谋。
开通商之路,借刘瑾之毒,领国中之匪,甚至,勾结外邦,内外夹击。
“……怎么会这样?啊?!”朱厚照死死攥着那折子,怒极眦珠迸裂一般,将那折子扔到地下。
“皇上!”
身后跟随的兵马纷纷跪拜。
朱厚照缓缓转身。
沿着官道,几万将士排了长长一段路,此刻俯身在他面前。
他俯视着他们,因为他是他们的天。
一切不可预知的灾难来临时,他必须要撑着。他必须对得起这向他跪拜的将士,必须对得起这些人身后的家人,必须对得起他的国。
而此时,内外皆忧。
寒风凛冽,他从未觉得厚重的披风也这样寒冷,冷的他心底痛不如生。
可片刻后,一双手轻轻抱住他。温暖瞬间把寒风挡在外。
“阿照,我去北境。”
你还有我。你的天下,我帮你撑。
裴文德眼中清亮,他浅浅笑着,安抚下他惶然失措的心。
“我去北境。”裴文德再一次认真说出口。
“我是达延汗的恩人,况且应州之战是我与王勋大人协同作战的。北境,理当我去守。”
“宁王的叛乱,你安心去处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大明的疆土失掉一分一毫,你无须担心。”
“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阿照,你安心解决叛乱,而后,我等你来平北境。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担心,也不会伤到自己。”
“我撑一刻,你便安心一刻,也可早些处理完叛乱,来帮我一刻。所以,让我去吧。”
裴文德在披风下握紧他的手,接着后退一步跪拜。
“臣裴文德自请北上,卫我君王,守我疆土。”
“裴卿……”
朱厚照眼中湿热,那双手却剧烈的颤抖,想要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了。
你不能去……
朱厚照不知为何,恍然觉得他退开的那一步,他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
你不能去……
我不舍得你去……
“皇上。”裴文德含着柔柔笑意,目光却仍是坚定:“臣定不辱使命。请皇上速速派臣前往。”
他沉吟一瞬,朱厚照在那一刹那,看到了他的泪光。
“时不我待,皇上……等不得了。”
“裴卿……”朱厚照声音微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