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前的五六天,能长出来的叶子也都长大差不多了,柳温柔的看了看自己的那些孩子们,清了清嗓子:
“大家都清醒的差不多了吧,现在和大家说一些事情。”
那些叶子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现在的一切,直到柳又说了几声安静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我叫柳,是一棵树,你们是我身上的叶子,也就是我的孩子。这天地间的万物,都有其运行的道。就像每年都有四个季节,按照顺序来,是春、夏、秋、冬,冬天会下雪,到了春天,雪才会融化,你们在春天的尾巴生出来,一整个夏天,你们会越长越大,但是无论你们一个夏天长的多大,到了秋天都会枯萎凋零。每年都是这样的轮回,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只有不到一年的生命。
“此外,不是所有的叶子都能孕育出魂,看看你们周围的叶子,有一些叶子会发出绿色的荧光,而有一些不会,发光的那些事孕育出了魂了,不发光的只是普通的叶子,他们不会思考,没有意识。而你们,能够有自己的灵魂,已经是一种幸运。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请你们珍惜自己的生命,祝愿你们愉快,再见了。”
那个声音消散隐去,一棵树上又重新开始了讨论。遥牧叫醒了每天都睡的迷迷糊糊的浮舟,继续问着他自己不懂的问题。
“浮舟浮舟,柳说了叶子到了秋天就会落下啊,你怎么还在啊?而且我好像没有看见其他黄色的叶子会像你一样发出黄色的光的!”
“我的生命里比较顽强,经过了一个秋冬,还活着呢,去年,我也和你一样,有许多的同伴,但是后来,他们大多数都在秋天死去了,就算秋天没有死,也熬不过冬天了。”
“那你怎么一直活到了现在啊?”
“我说了,我生命力顽强嘛,不过我能感觉到,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也快要死了。”
“我也会死吗?”
“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这是自然运行的规律,这是道,我们永远也抗衡不了的。”
“柳也会死吗?”
“会的,柳也会,谁都会,只要是活着的事物,最终都会凋零。”
遥牧坐在枝干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想这么快就死去, 他是这棵树上最早苏醒的叶魂啊,怎么可以像其他的什么叶魂一样,随随便便就死去了。
于是,遥牧每日都不厌其烦的问着浮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活的更久一些,浮舟每次都笑而不语,问了太久了,遥牧也知道,浮舟不可能再告诉他什么了。
在浮舟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之后,遥牧又把注意力转向了柳,他活的最久,一定会比浮舟知道的更多。于是,他又一日日的去树干中叫柳,可是柳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答复,甚至,遥牧都觉得,柳根本就不在那里。
他和其他的叶魂一样,每天都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试图理解他们之间不一样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越到死线越浪说的就是我,一要考试,灵感就爆棚,还特别有写东西的那种感觉。
改了一点,不是很多
☆、等
你所在之地,道阻且长,我乘一叶扁舟,飘摇而去,顺流而下。一路,穿过了浩渺的星河,落下千丈的飞瀑,来到充满烟火气的人间。我看到繁花似锦,相映成趣的山水,成双成对的飞鸟,趴在石头上打盹的走兽,遇见江边等候夫君的女子,遇见送别心爱之人的泪人,遇见求学的游子。
天长路远,期月不达,那孤舟,是我的全部,偶尔买些干粮,偶尔停下舟来,去看看岸上的繁华。那些人啊,他们爱着,恨着,挣扎着,企盼着,他们是善的,也是恶的,他们愿意为了一点欲望不择手段,也愿意把善意给任何一个人。
他们看我孤身一人,会送我些吃食,送我两件换洗的衣裳,也有人会抢走我身上不多的银两,去换些别的什么东西。他们也会教我如何打渔,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吃饱肚子,也会偷走我的小舟。
你曾说,想邀我看看这人间的烟火,看啊,人间是如何的曼妙,温暖,且美好,我一路顺水而下,来到我们约定好的地方。我上岸时,看见一个老翁拉住我,说年轻时曾看见和我一模一样的姑娘,他说,他曾经招待过她,她会医术,救了他儿子的命。我没有说,那个人就是我。
他让我代他向我娘问安,我答好,看呐,人间,他们中总有一些人,愿意去记住别人对他们的好。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思君不见下渝州,你看,我想你,就穿过万水千山来见你。
我一路询问,走向你告诉我的地方,他们告诉我,那里早已重建,已经不是曾经的名字了。我找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