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记清的,只有这个低矮的房屋,山上的树木,鸟兽,还有日复一日流转的倒影,和年复一年,流逝的光阴。但我却还依稀记得,我在等一个人,我忘了那个人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和我又是什么关系。这些,我全部忘记了。
风雪依旧不停的降临,吹散了我的白发。我知道,我老了,这些年,我听着山上的流泉,听着风吹树叶,听着仲夏的蝉鸣。就这样,过了好多好多年,直到忘记了世时的存在,忘记了自己。
我,继续想着,竟渐渐睡去,我梦见一个小小的女孩,在雪中笑着,笑的那样开心,我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她说:“你没看见吗?下雪了啊。”
是啊,下雪了,可是下雪了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我不解,雪停了,女孩倒在雪地上,依旧笑着,笑声贯彻满了天地,让这里不再是那般的寂静。我浅浅的看着她,她问我不一起玩吗,我说不了。
我不知,我梦了多久,我就一直这样看着她,后来,梦醒了。我回到屋子,在壁炉里加了一些柴火,看着火光,红、橙、黄、蓝、紫。火光将房间暖的发亮,我的猫蜷缩在一个温暖而又安全的地方,安逸的睡着。
我起身,走到书桌边,拿起铅,一笔一笔的画着,画着我梦到了那个小女孩。她穿着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长发披散着,扎着白色的围巾,开心的笑着。
她坐在雪地上,随意而又端庄,抬起说去接落下来的雪花,时而凝视,时而送至唇边,然后轻轻浅浅的笑着。
画着她,我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不知为什么,我竟也有些觉得快乐了。看着她,我似乎想起了年幼时的自己。尽管,我早就忘了过去,我的猫跃了过来,趴在我的手臂上,看着我一点点勾勒出她乌黑却又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轻轻的叫着。
我想,我等了那么多年的人,会不会就是她呢?然后,我笑了,恐怕我来到这山中时,那女孩还尚未出生吧!
我踱着缓慢的步子,来到窗前,雪又落了起来,覆上了这片沉眠的土地。而我等了这么多年的人,究竟是谁呢?那人,什么时候来呢?
到时,我会告诉那个人:“你终于来了,朋友,我等你好久了。”
三
也许,她永远都不会记起,她等的人,是那个年少的自己,那个像梦中出现的一样,简单、快乐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她患了老年痴呆。
☆、远古的呼唤
黑夜默默的降临,他坐在山巅的一棵树上,看着漫天的星斗。他是部落里最弱小的存在,天生不能像别人那样快速的奔跑,不能在藤条间游荡,不能投中奔跑的野兽。他是被上天遗弃的生灵。
像他这样弱小的人,本该自生自灭,用不了多久就会死的,可他偏偏活了很多年。
因为,他的族人们发现,他能创造出不一样的东西,他能想到用藤条绑住石头,拴在树枝上,他能篆刻兽骨,制成一个能发出好听声音的棍子,他能用土捏出一个形状,用它来盛装一些东西。
他为他的族人创造了许多有用的东西,所以他的族人也愿意把辛苦打来的猎物分给他。他们互相依靠,彼此维系。他不是该早早夭折的孩子。他被要求,守护族人的火种。
月亮弯成一张笑着的嘴挂在天上,他曾努力的奔跑,试图追上月亮,可是他的身体太弱,没过多久,他就走不动了。这一次,他没有试图追上月亮,他只是坐在树顶,默默的看着她。
他爬了好久,才爬上这棵树,他爬上去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他望着墨蓝的星空想着:"我们吃饭,是为了填饱肚子,填饱肚子,是为了能找到更多吃的,没有吃的,我们就会一睡不醒,然后腐烂掉。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办法去找吃的,但是我能为他们创造工具,能给他们吹好听的曲子,他们需要我,所以我活着。"
他对着天上的月亮笑了笑:"那些动物也是,他们吃,他们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