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让我的皮肤变得不怎么敏感,那风若有似无,却一点点地撩拨着我的心弦。
天上的云朵形状很怪,没有棱角,像儿童画里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可爱。
天特别蓝。
晴朗的春日里,我到人生第一次的通报批评。
“昨天下午,高二九班任恪同学与高二七班陈凯同学在高二七班教室中发生肢体冲突,任恪造成陈凯牙齿脱落,眼角出血,一根肋骨断裂,多处软组织挫伤,经双方家长和班主任调解,任恪赔偿陈凯全部医药及营养,任恪同学的暴力行为严重违反了华安高中的管理制度,在校园内造成了恶劣影响,为严肃校纪,防止类似事件发生,经学校决定,对任恪和陈凯的打架行为进行通报批评,对任恪记大过一次。”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对着稿子念对我的处分,我们班在操场的边缘,所以听不太清广播的声音,我眯着眼,歪头仔仔细细地听这则难得的批评。
校长刚刚那短短的几句话,说了六遍我的名字,虽然是我自己的名字吧,猛然被人这么重复,我听着还是觉得很陌生。
“同学们,我非常反对暴力行为…同学间出现难以调解的矛盾,应当想到……”
那道苍老的声音后来在叮嘱什么我也没听进去,因为路迢迢在队伍后面一直小声地喊我,隔着好几个人。
“恪恪,嘿,恪恪,恪恪恪恪恪恪…”
我转过头去冲他“嘘”了一声,这种时候我不想因为不守纪律再被点出来批评。
谷阳站在我前面,他侧过身来,轻轻地问:“你怎么不叫上我们?”
“叫上你们一起被记大过吗,几个人揍一个人总不太好。”
他没忍住笑了,“你一个人战斗力能抵我和迢迢两个。”
“谢谢夸奖。”
“怎么打的?”
“还能怎么打,肉搏呗,我现在手还疼呢。”
“哈哈哈我还说你这手怎么回事呢,怪不得我看今天不少人都躲着你走。”
我皱了皱眉头,“真的有人躲着我走啊?”
“对啊,我还奇怪呢。”
我叹息一声,散场音乐响了,路迢迢冲上来一把揽住我的肩膀,“恪恪我好崇拜你呀!”
我严肃地皱起眉头,“不要乱搞个人崇拜,也别学我。”
“哈哈哈哈哈我给你拉条横幅吧,九班任恪,人狠话不多,不服就是干!哎哎哎,那今天陈凯是在医院吗,我们放学了去看看他吧!”
傅懿行默不作声地退到我们身边,表情不太好看,迢迢和谷阳识趣地快步走了。
“恪恪。”傅傅唤我,“这样值得吗?”
我左右都充斥着鼎沸的人声,人来人往,傅懿行就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慢慢地走着。
我也是在打完陈凯以后才明白的。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因为他们没有试着向对方靠近。
我不能让傅懿行总是这样,不声不响地承受。
我出手的时候难道没有考虑过后果吗?我考虑过的。
从踹翻陈凯桌子的那一刻起,不,有可能是更早以前,在厕所里听到陈凯的话时,甚至是看着傅傅冲进雨里的背影的那一瞬间,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了。
“哪里不值得?”
“这个大过会一直在你的档案里。”傅懿行把我和人群隔开,又同我保持着距离,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手。
我抬起头冲他笑笑,“我们傅傅怎么能被那样的人欺负呢,我可舍不得。”
他看着我,眼里有光,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