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馨,也很温暖。
只是对面楼里没有几户窗台上能印出黄色的光。
傅懿行在看什么呢?
他忽然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啊。”
唐城眼泪立即掉了下来,“行哥,你怎么这样了,行哥,阿姨说你不太好,你又伤哪里了?”
傅懿行皱了皱眉头,说:“不是让你不要来?”
唐甜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被…被家里…赶出来了。”
“我让他来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给唐城擤鼻涕,然后掀开了傅懿行的被子。
他穿着睡裤,露出来的一节脚脖子上,还有脚底下,都有细细密密的伤痕。
我想把他睡裤往上捋,他按住了我的手。
我抬起头看他,此时他眼睛里还是漆黑的,平平静静的,傅懿行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任恪虽然胆小懦弱,但我不怕傅懿行,我来到这里,就是要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伤在哪里。
我左手扣住了他的右手,右手轻轻地把他的睡裤往上推。
膝盖上两大块青紫,斑驳陆离?是有这么一个成语吗。
他的伤让我想起了哥特式的教堂里,神秘的,七色的玻璃。
我叹了口气,把他睡裤放下了,又给他掖好被子。
傅懿行信守承诺,我让他不要再伤着脸,他就全伤在了腿上。
这两条腿,跑过1500米,跨进过沙坑,为我们班带来了许多荣耀。
唐城看见伤,哭得更响了。
他哽咽道:“对不…起,行…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
傅懿行对他招招手,唐城坐到床边,傅笑着安抚他:“你来有什么用啊,这只是早晚的事。”
我明白他的意思,打,他躲不掉。
他得跪,得负伤,他没错,却要这样来赎罪。
“那叔叔和阿姨…他们同意了吗?”我不知道傅懿行这一通挣扎能换来什么,可以是原谅,也可以是,永远不原谅。
他又摇头。
“我觉得,你。”我犹豫着,努力组织语言:“你可以等到高考结束再说,或者,等你考完数学竞赛。其实,有些人,他们,他们和你一样,但他们也结婚了,找一些拉拉,也有的人,和女人结婚,生孩子…”
傅懿行说,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我希望我被我爸妈认可,希望自己能光明正大地带着喜欢的人到父母面前。
“不一定要这么早的。”我咬了咬嘴唇,说实话我知道我说这些没有意义,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理智的傅懿行能在这种时候,不管不顾地说出来。
他笑了一下,隔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唐城看了看窗外,“早说一些好。”
第19章第十八章
又下雪了。
我陪着唐城慢慢地走在雪里,他忽然说:“行哥家里有一块茶几,玻璃的,叔叔喜欢在上面放整套的茶具,有茶壶,茶杯。你知道吗,别人家的茶几都是放乱七八糟的东西,行哥家里的茶几才是茶几。”
他的眼泪还在汩汩地向外涌,我想着幸亏这里是南方。
如果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地方,他的眼泪,应该会被冻在脸上吧。
傅懿行家的客厅里有一块儿空落落的地方。
原本该放着玻璃茶几。
后来玻璃碎了,不知道那些茶具还是否安好。
他脚上的划痕…我不敢继续想当时的场面。
一个酷爱茶道的父亲掀了茶几。
一个沉默不语的儿子像雕塑一样,任凭碎玻璃扑溅到他身上。
唐城红着眼回了家,舅妈赶紧哄他,他什么都没说就回了房。
“小恪,懿行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应该是跪了,腿不太好,脚上也有伤。”
“那城城他,他是怎么回事儿?”舅妈看起来也不太好,脸上有病色,问我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她这个问法是什么意思,唐城没有事。
“他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