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床只隔了一道墙,他大约是醒了却不愿意起,试图先把我给搞起来。
睡得好好的被这样惊醒,任谁都不能保持心平气和,我也有些恼火,但想到做的人是唐城,顿时就没了脾气。
他还在敲,只是动静越来越小,恐怕我再不把他从床上提起来,他又要睡过去了。
刷牙的时候唐城已经兴奋了起来,他含着满口的牙膏沫子却不愿意闭嘴,口齿不清地问我要和傅懿行表演什么节目,需不需要他带着国际部的同学们给我们造势。
我只让他等着,承诺这个表演一定惊艳。
我敢做这样的承诺不仅是因为我们的节目里有我和傅懿行的华尔兹,更因为余下的几十个同学为我们的舞配上了漂亮的背景。
和唐城一起坐在舅舅车后座上向桐城的体育中心去时,我才觉得从醒来到现在少了点什么。
闭上眼准备眯一会儿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今天我还没做那个梦。
不一定是没有做,可能是被唐城给吓忘了。
我发现自己可能还真有些受虐倾向,明明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过于残酷又过分虚空的梦境,但是猛然有一天醒来时没有感受到那种失落感,我却觉得不太适应。
仿佛那个梦已经长成我身体的一部分,不做梦的自己反而变得不完整了。
唐城问,任恪同学,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儿紧张?
我受不了他装模作样的语调,睁开眼发现他正举着摄像机在拍我,便也装模作样地回答,“毕竟这是一年才有一次的表演机会,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开幕式上表演,希望自己能拿出最好的状态。”
他又问,“听说您和另一位主演傅懿行,为了准备这次的开幕式,付出了很多时间和力,我能问问在这段时间里,您对傅懿行有没有产生什么新的看法?”
大概是有的吧,我以前不知道傅懿行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当然有啊,我发现他舞跳得也挺好的。”
唐城这次反应得很快,立刻问,你们这次要跳舞吗?哇,我都没看过行哥跳舞。
我把他因为激动没能端平的摄像机重新对准了我的脸,说,请拭目以待吧。
这次我和傅懿行的服装都是燕尾服,他一身黑,显得沉稳大方,做造型的同学把他额前的碎发用发胶竖了起来,露出干净的脑门。
我只能说打扮过的傅懿行看起来更帅了。
但是张淼淼却对他的造型没多少兴趣,拿着手机对我一顿猛拍。
我身上是一套白的燕尾服,头发被固定成蓬松的三七分,淼淼给我描了描鬓角,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让我照镜子,又小声嘟囔道:“怪我没想到,应该给你准备一副金丝眼镜的。”
我对这个造型很满意,不懂要眼镜做何用。
她只是笑,也不解释。
进场前每个班都得排成方阵,沿着跑道绕操场走,走到主席台前停下,开始表演,结束之后列队从另一侧离开,下了场的班级就能坐在中央的草坪上做观众了。
在等待的时候,我大略也看到一些别的班级的表演,有街舞,有情景剧,有走秀。
引起观众喝的节目大都非常夸张,我已经见识到不少穿裙子的女装大佬了。
张淼淼显然是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她见一个冷笑一声,“哗众取宠。”
我有些无奈地冲傅懿行挑挑眉毛,又冲他勾勾手让他离我近一点儿,踮起脚(虽然我很不想承认我踮脚了但为了准地对着他耳朵说话我确实这么做了)附在他耳畔说,“张淼淼好像没意识到其实咱俩跳舞也是哗众取宠。”
他笑着点了点头,小声说:“她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