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落下泪来。
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被冻成了坚硬的石头,被人爱着的时候,却还能感觉到委屈。
在这样一个温暖的人身边,我恐怕永远也不能变得刀枪不入。
吃过晚饭,傅懿行送来刚出炉的鲜肉月饼,唐城留他一起打游戏。
我感到自己兴致不高,不想打扰他们,借口去静海寺看我爸出了家门。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去寺里,晚上人少,我去了难被和尚们捉住问东问西。
正当我弯腰开车锁的时候,傅懿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我感到有些诧异,唐城竟然这么轻易地让他走了。
傅懿行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晚上不安全,唐城让我陪你一起去寺里。”
我原来只想骑车出去转转,也并不一定去寺里思念老爸。
这样的节日里,不管我在哪儿都会很想他。
为了不辜负唐城和傅懿行的好意,我还是带着他骑去了静海寺。
晚上那儿大门不开,我领着他从后面僧人住的小院里绕了进去。
负责功德堂的和尚见了我还挺高兴,送了我一盏莲花灯,说许完愿可以放进池子里,我的灯就不往上捞了,想在池子里放多久就放多久。
我拎着灯跪在了我爸那格前面的蒲团上。
来到这儿也就是隔着一层玻璃看警察叔叔的骨灰坛子,那个东西我太熟悉不过了,坛子还空着的时候我就把它捂在怀里,沉甸甸的瓷坛贴着我的心口,想到过一会儿警察叔叔的骨灰就要进到这里面,我恨不得自己心里能生出一团火,把坛子从外及里地烧热了。
人死了,从焚烧炉里出来,只剩下轻飘飘的一堆灰烬。
尘归于尘,土归于土。
人之于苍茫的宇宙,不过是一粒尘埃,却非得显得自己多不同似的,用致的器皿把自己盛起来。
我有时会想,这样做唯一的意义恐怕就是让亲人的思念不至于无所寄托。
可是,一个小小的器皿真的能受得起彻骨的思念吗。
我想警察叔叔想得厉害的时候,感觉那股力量比山崩海啸还要凶猛。
在我对着格子发愣的时候,傅懿行也跪了下来。
我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
他应该是看到了格子上贴的纸条,上面写了我爸一生的功德。
我不想让他陪我跪得太久,给我爸磕了三个头就起来了,他便也学着我的动作磕了三个头。
其实我不太懂这种规矩,凭着想象就做了,他跟着我做,我们这个行为就更没有什么意味了。
踏出功德堂之后,我把莲花灯交到了傅懿行手上。
他还想推拒,我坚持让他拿着。
我没有什么心愿,命运中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我根本无法左右,许了愿反而给自己过多的期待了。
但我对他说,等会许愿的时候带上唐城一家。
他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问了,“你为什么不自己许?”
我告诉他,我只有一个愿望是世界和平,反正实现不了,许了也是浪一个愿望。
院子里只亮了几盏地灯,池塘里几十盏荷花灯反而比那些照明的灯看起来还要亮些,黄色的光晕印在艳粉色的花瓣上。
傅懿行的眼睛也很亮,里面有柔柔的笑意,他说,你不是还希望唐城一家幸福安康吗?
我懒得同他争论,催他动作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