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哒哒哒哒地往黑板上抄着离骚的段落,偶尔能听见他翻动卷子的声响。
也许是最后我欣赏自己的板书时太过于沉浸,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笔已经停了,跨坐在椅子上也在歪着头看整幅板报。
是他的赞美声惊扰了我的思绪。
如梦初醒般,我又一次撞入他深深的眼眸里。
傅懿行说,你的字真好看。
第8章第七章
我又一次对他说谢谢。
紧接着产生了一种离奇的预感傅懿行并没有想要写完卷子,他是在等我,而且他有话想和我说。
果然,他说,一起走吧。
从教学楼往车棚走的一路上我都很忐忑,傅懿行又不是傻子,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在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
我表现得太明显了,明明能直接和他说的事情却非要让路迢迢转述,但凡他在座位上我就几乎不理一直引我说话的迢迢,还有车牌我领了全班所有自行车在校内停车的车牌,亲手交到了每个人手里,只有他的是直接扔在了桌上。
如果别人对我这样,我会觉得他在讨厌我,但是天地良心,我一点都不讨厌傅懿行,不仅不讨厌我还觉得他人很好此时此刻我才敢承认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给了一个我想吃却被唐城拦着的甜筒,上面的冰激凌多得有些犯规了。
我能和他说因为你太完美太圆满了所以我不敢接近你吗。
总不能告诉他因为他的人生处处胜人一筹所以我一直在远处围观这种我觉得不合理的不公平吧。
还是直接说明和我交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不能这样解释。
三五分钟的路程竟然让我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完全由自己构造出来的困境,我没有破解的办法。
蹲下开车锁的时候,我的手都有些哆嗦。
说实话我对傅懿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但我现在的反应却像是,怎么比喻比较恰当呢,暴露的偷窥狂?等待宣判的囚犯?
试了好几下我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锁孔,索性把钥匙放回了口袋。
我站起身来,对傅懿行说,我去上个厕所。
他已经跨上车了,一只腿撑在地上。
“我等你”,他说。
往返厕所的一路上我终于想清楚了,对于我与他保持距离这件事,我觉得我的初衷并没有问题,他身上确实套着无数光环,我怕我是他人生唯一的劫难。
这个命题有两处不合理的地方,首先,虽然傅懿行长得很帅,成绩优秀,据我所知他的家庭也很和睦,但我不了解他的过去,也不能预测他的未来。
也许他在小时候经历过悲惨的遭遇,也许他以后婚姻生活不幸福或者事业不顺利,这些都可能是控制平衡的砝码。
就目前已知的,他并不完美,古文和古诗就是他的短板。
其次,我能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呢,最多让他像路迢迢一样摔断腿或者像唐城一样感情失败,我和他的关系不可能紧密到我和我父母一样,撑死了成为好朋友,我能传递给他的厄运也仅限于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