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一会儿,唐潮充血胀痛的眼球才稍稍舒服了些,但视物仍然不清楚,就和没戴眼镜一样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块,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认出了面前的人是兰葵予。
那姑娘身上有股香气,熟悉却叫不上来名字,从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唐潮无意识地记在了心里。兰葵予把唐潮拉起来,一块冰凉的湿毛巾盖在了他眼睛上,十秒钟后拿开,唐潮终于能看清了,给他敷眼睛的是章铭。
浑身是血的中间人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嘴里塞着毛巾,双眼紧闭似乎晕过去了。唐潮进来时身下正好有一把椅子,一下子被他撞翻整个压在腰腿之下,这会儿麻木散去,下半.身疼的都不像自己的了。
兰葵予手臂从他腋下穿过扶着他,唐潮把手里的十字架塞给她,忍痛道:“快出去。”
兰葵予没有一句废话,反手抓住章铭手腕发送传送。
兰葵予和章铭在传送回佩尔曼家卫生间的第一时间就翻窗户走了,这是在五楼,也亏得他俩都身手了得。章铭还挺担心唐潮状况,但被兰葵予推着不得不走,临走前兰葵予翻了翻唐潮眼皮,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轻声道:“别慌,我在楼下等你。”
唐潮疼得厉害,根本站不起来,在地上坐了会儿,没等主动开口求救,佩尔曼便推门进来了。
佩尔曼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唐潮会坐在地上。唐潮现在仍旧恶心的要命,太阳穴突突直跳似乎血会在下一秒冲破血管皮肤出来,他手撑着地,额头上全是冷汗,努力抬起头对佩尔曼道:“老师,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佩尔曼把他半扶半抱到卧室的床上躺下,期间有没有吃他豆腐唐潮完全没心思注意,他一直在发抖,难受的。
“怎么回事?”佩尔曼伸手探了探唐潮额头,不热,反倒因为冷汗凉津津的:“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唐潮摇摇头,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方穆博打电话,手指抖的点了好几下才点中方穆博名字。那边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唐潮声音颤抖:“方哥,过来接我一下。”
“好。”方穆博听出他的不对劲立刻答应,唐潮松了口气,连电话都没挂,手臂脱力地滑落在床上,对佩尔曼道:“谢谢老师,给您惹麻烦了,我男朋友马上过来接我。”
佩尔曼闻言脸色变了变,但唐潮实在顾不得他,眉头紧皱闭着眼睛感受身体内部的翻腾。佩尔曼的手在他侧脸摸了摸,他偏了下头,没躲开。
佩尔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底不为人所齿的情绪交织,但到底没说什么。
方穆博说马上就真的是马上,一分钟后,外面传来的敲门声,佩尔曼去开门。又过了一会儿,唐潮感觉有人温柔地俯下身将他抱起,身上是熟悉的古龙水味道,他连眼睛都没睁,脑袋乖顺地靠在方穆博肩膀上,假装自己已经晕了过去。
“唐唐?”方穆博轻声叫他,唐潮打定主意不说话,皱着眉头在方穆博肩头拱了一下。
唐潮知道方穆博和佩尔曼刚才见面时一定有场交锋,但他现在没心思关注。方穆博朝佩尔曼冷淡地点点头,抱着唐潮走出了他的家,一手还拎着唐潮的电脑。过了半晌,房门在身后关闭,砰的一声不大不小。
没了观众就不必再演戏了,唐潮按着闷疼的胸口喘了几声,挣扎着想从方穆博怀里下来,被男人一巴掌拍在大腿侧面示意他别乱动弹。方穆博力道不重,但唐潮腿上被椅子隔到带了伤,一下子疼的身子挺得笔直,闷哼一声,差点从男人怀里摔下来。
方穆博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放下,坐在楼体台阶上:“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