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捏着杯子,下巴一歪看着他,脸上又出现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流里流气的。
“真脏!”
黎簇也把下巴一抬,眨巴一下眼睛,小脸上写满了傲娇。
吴邪别开头笑了下,接着轻轻开口:“你这次表现的不错,越来越有我当年的风范。”
黎簇心道你当年明明又傻又天真,每回下地都有人护着,哪像他,后来跟汪家人周旋时,什么苦痛都吃过了,根本没人来保护他。
心里吐槽归吐槽,面上还得陪他笑,带着点撒娇的语调问他:“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吴邪眼皮半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少顷,沉声答:“等找到古潼京,办完事就能回去了。”
“那要是我们十年没有找到,就在这里待十年吗?”
十年,是个敏感的数字,黎簇懂这两个字眼背后承载了什么样的记忆和情感,此刻说出口,就是想看吴邪会是什么反应,他对那个人的情感又深厚到哪种程度。
果然,吴邪的脸色立即就变了,抬眼看向黎簇时,深邃的眼眸里有遮掩不了的寒冷,他定定望着他,许久后坚定又不容置疑的点头:“对。”
黎簇手里一个不小心,小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新鲜的血腥味一下子散发到空气中。
吴邪的嗅觉早已失灵,他嗅不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黎簇也没想让他知道,默默把手指蜷缩起来,随后像是叹气般扭开头,嘀咕道:“唉……真是倒霉啊,我大好的青春年华,全浪在你这个老混蛋变态绑架犯身上了。”
“……”
吴邪看着面前的少年人,稚气未脱的面孔,还未完全长开的骨架,因为经常无人照顾,饮食作息都不规律导致偏清瘦的身板。
是,少年人骂的没错,十七八岁最好的青春年华,就算学习不好父母不理,有老师同学和好友的陪伴,他也会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可如今,他却被他强迫卷入云谲波诡的局面,走到现在,想抽身回去过普通人的日子都不可能了。
十七个人,都失败了。
吴邪并不知道,黎簇会不会变成第十八个,但他却比任何一次都希望,他不会变成第十八个。
“黎簇。”
“干嘛啊?”
听到他叫,噘着嘴的少年人立刻扭过头来,秀气的脸上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水晶也像黑曜石,晶莹剔透闪闪发亮。眼睫毛也不算非常长,但比常人的还是要长一些,乖巧地长在眼皮上,闭眼时在眼睛下方留下两道阴影。
吴邪想到白天拔虫后,少年人撑在自己上方,眼里含着泪花,那一刻,他脑中一片空白,无意识的想做点什么,所以他对他说“你过来一些”。
如果黎簇当时真的过来一些了,自己,会做什么?
吴邪认为,至少现在,自己不应该深入去想这个事情。
于是他站起身,“该回房睡觉了。”
黎簇盯着他的背影,多坐了一分钟才起身,随意瞥了眼手上的血液,不理会还在往外冒着血珠的伤口,将那把吴邪给的小匕首起,缓步跟了上去。
上去后,看到躺在黎簇床上的马日拉,吴邪愣了愣。
“你在这干什么?”
马日拉捏着被子,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站在吴邪身后的黎簇,再可怜兮兮的开口:“我……”
“是我让他过来睡的,我怕他自己一个人跑了,那我们就没有向导了。”
黎簇自然的接过话,替马日拉找了最适合的理由。
闻此言,吴邪回头看了看黎簇,没说什么,迈步进了房间,扶着腰坐到自己床上。
黎簇关上房门,往房里的桌边一坐。
王盟胳膊上挨了一枪,处理完伤口后早早就睡了。
马日拉瞅瞅黎簇再瞅瞅吴邪,见后者脸色不善,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