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生气,他轻声唤他:“老师。”
秦放心神不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嗯。”
“您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
秦奕低声道:“我只是想待在您身边。”
秦放忽然很想问他,如果他不在了,他会怎么办?可是又没办法问出来。
毕竟他曾离开过。
“好了。”秦放扯了下嘴角,对秦奕说,“早点儿休息吧。”
秦奕没再多说,只是与他合衣躺下,尽量地离着他近一些。
秦放并不排斥,其实他很喜欢他的体温,炽热的、滚烫的,是人的温度。
第二天一大早,秦放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戴上面具。昨晚的谈话早已被夜色掩藏,像每一个不愿回忆的梦一般。
秦放方着脑袋对秦奕说:“我一会儿会把人引开,你偷偷回去。”
秦奕道:“我留在这里等您。”
秦放说:“秦洱他们怎么办?都饿着肚子?”
秦奕说:“他们不会饿。”
秦放道:“人都会饿。”
秦奕一顿,敛眉道:“好,我晚上再过来。”
秦放笑了下,安抚他:“我等你。”
秦奕也跟着笑了,他看着他,眼中全是他:“老师。”
秦放:“嗯?”
秦奕的眼角嘴角全是笑容,是从未给任何人展露过的,是纯粹到让人心惊的美丽笑容,他指了下自己的心口,对秦放说:“请您一定填满它。”
那一瞬间,秦放觉得他说的不是那个字,而是那颗心。
秦放点头道:“当然,我一定会填满它。”
人有七情六欲,诞生了本我的秦曦,最先迎来的是对欲的拷问。
食,的确是一切的开端。
推开门的时候,即便秦放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阵仗,这规模,这架势……方脑袋们是打算把他当菩萨供奉吗!
门外两侧各站一排人,个子一样,身材一样,方方的脑门方方的衣裳,方方的他们端着方方的盘子,方方的盘子里放着各式各样方方的食物。
对不起,不是故意说顺口溜,是真没忍住。
他一出现,外头齐刷刷行礼,声音整齐洪亮,说没练过鬼都不信:“秦先生,请用膳!”
秦放:“……”这是用膳?不是准备祭祀?
秦放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结果没缓解头疼,反倒被自己的方手指给戳得更疼,真是一言难尽。
结果他这动作又引起了小规模的竭力压抑的倒吸气声。
秦放看过去,顺利获一大票痴迷的视线。
还吃饭呢,已经看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