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山,长老阁。
“你看看你都干的什么事!咳咳……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咳咳……凫山的弟子……咳咳,总有一天老夫要让叶家主给你领……咳咳,领回去!别晃!给我跪好了!”
崇延长老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地走,松松握在手里的九节鞭也随着他的动作摆来摆去。他近来身体越发不好,每说一句就要咳两声。
而跪在他正前方的叶承欢看似老实受教,实则作为凫山一霸,他受罚已经受得习以为常,那凫山特制用来惩罚犯训修士的铁鞭打在他身上,早就不痛不痒,受这么几下算什么。此刻不过是怕师父气晕过去,才没顶嘴,但若再让他听到有人这么说大师兄,不撕烂那人的嘴,他就不姓……
想到这儿,叶承欢的脑子突然空白了一瞬。
不对劲,太不对劲。他一个在现世混的风生水起,温文尔雅一表人才的影帝级大咖,怎么能在这儿和个身体比脑袋先行的纨绔一个想法!先前没有记忆的那段日子也就罢了,如今他已经恢复记忆,怎么还摆脱不了这种愚蠢的行为?!
都是叶乾的本能!和他可没半点关系!慢慢来,慢慢来,他闭上眼睛,轻轻喘出口气,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个身体的主人彻底变成叶承欢。
思绪纠结期间,崇延已经把九节鞭移到了风澜鼻下,“至于你,水钦,咳咳……身为师兄,你就这样任师弟胡来吗?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老夫省心!”
水钦,是风澜的字。
他这可就有点冤枉风澜了,因为叶承欢砸场子的时候,风澜确实是有拉着的,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拉越糟糕,那家茶馆一开始只被砸了桌子和讲书的案台。到后来,只要是木头做的,基本都还原成了未加工之前的样子。
叶承欢也觉得奇怪,风澜看样子是要阻止自己来着,可他每次出剑要挡自己的剑时都莫名其妙偏了,不是砸到桌子,就是砸到椅子,到了最后反而成了自己的帮凶。
啧啧,莫非是心上人来了,连剑术都退步了?
风澜垂首道,“徒儿知错。”
崇延叹了口气。这一届的后辈里,就属云峦和风澜最让他们几个长老省心。两人都属于天赋高话还少的好苗子,云峦有成仙的资质,自然是由掌门直接栽培,而风澜这些年被他派出去调查各地风水,时常日夜兼程地去往一个地方斩妖除魔,却从无怨言,这样听话的一个徒弟,真要他打,还有点舍不得。
然而,凫山教育弟子一向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既然罚了叶承欢,自然也该罚风澜。
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风澜昂首启唇道,“徒儿愿意受罚。请师父责……”
“师父!”一只手倏忽举起。
崇延长老现在看到这人就头疼,皱眉道,“叶承欢,你又要说什么!”
叶承欢便真的摇头晃脑道,“俗语有言,兄弟如手足,对也不对?”
“对又如何?”
叶承欢挺直腰背,一本正经道,“我和风澜是兄弟,你打我的手足,不就相当于在罚他?所以还是打我吧。”
“……”
“……”
这话说完,不止崇延诧异,叶承欢自己也愣了。其实……他只是觉得风澜细皮嫩肉的,哪有自己抗打,再说人家也是被自己连累的,他从来就不想欠他什么……可这话说出口,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需要!”未等他想明白,风澜已经冷冷回绝,道,“师父,开始吧。”
叶承欢自己也为方才那不经大脑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