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无任何装饰的白衫裹着修长的身形,似乎是极其怕冷,膝上还盖了个纯白的毯子,他一头纯白的长发宛如瀑布般流淌而下,垂在赤着的脚旁,发尾盘成一个圈。
这人除了有些血色的唇,从上到下全是一片纯白,看着根本不像是个人类,反而更像是一抹幽魂。
那帘冷淡扫了一眼不远处吵闹不休的首安城,依靠在软椅扶手上,淡淡道:“虽说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杀的必要,但是若是真的一直都这么吵吵闹闹个不停,那也太烦了。”
细看之下,那人膝上还蜷缩着一只巴掌大的纯白小狐狸,被他用苍白的手缓慢抚着,一下又一下,他另外一只手展开一柄玉扇,姿态轻柔地挡在唇边那扇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不讳”二字。
他柔声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犯不着动杀手。”
那帘含糊应了一声,伸手在不讳膝上的小狐狸头上轻轻揉了揉。
看火候差不多了,那帘往前走了一步,启唇道,
“三日之内,首安城所有人类悉数退到三十里之外!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他只是优雅站着,声音却如同一道涟漪,猛然朝着周遭荡漾开来,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不讳懒懒靠在软椅上,玉扇沿着半张脸,眉心一道宛如花瓣的红痕仿佛要滴血。
他随手一挥,一条银白色的长弓瞬间悬在面前,被他用细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一股浩然如海的气势猛地拔地而起,从弓弦处势如破竹射向不远处。
下一瞬,首安城墙上巨大的石匾被那璀璨的箭光一下射穿,那悬挂了数百年也没有一丝划痕的首安城石匾竟然被一箭射成了粉末,飘飘然从半空落下,宛如一场大雪。
在那帘说出那句大言不惭的话时,所有人一愣之后全都愤怒了,不过他们的怒火还没延续多久,不讳就轻飘飘一箭射过来,不光将首安城的象征射穿,更将他们刚刚积攒出的怒意给射了个烟消云散。
怒意散去,剩下的唯有恐惧。
当年的那帘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将无数大乘期的修士诛杀,所有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而这一箭能在百丈之外准确地射在石匾上,保不齐下一箭便是射在自己身上而在场所有人,包括周负雪都没有把握将那骇然的一箭接下或躲过。
那帘感觉到首安城刚刚躁动起来的怨气在一瞬间就消散个干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道:“你多管什么闲事?我还想着杀几个不听话的人立威来着。”
不讳淡淡道:“麻烦。”
那帘无言以对。
不讳一挥长长的袖子,长弓消散,他垂眸看了看刚才拉弦的手指,漆黑的眸子里缓慢浮现些许水雾。
“那帘。”
那帘走了回来,道:“怎么了,祖宗。”
不讳将手指朝他伸过去,眉头皱得紧紧的:“手疼。”
那帘将他发红的手指轻轻揉了揉,没好气道:“都说了让你别管闲事你非不听,无论做什么我都自有打算,你不必操心。”
不讳将玉扇抬起,遮挡住他满是水雾的眼睛,轻轻咬着嘴唇,泪水几乎落下来,他小声道:“疼……”
那帘道:“乖乖忍着。”
不讳只好点了点头,轻轻擦了擦疼出来的眼泪,没再叫疼。
而在城墙上的周负雪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