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险些没命。”
周负雪简直哭笑不得。
很快,身下陡然传来一阵晃动,明烛吓得“唔唔”两声,险些钻到桌子底下去。
陆青空往外看了一眼,长鸢巨大的羽翅缓缓腾空而起,一阵剧烈的失重感传来,接着残留在长鸢枯骨中的残魂尖啸一声,顺着透明的结界拔地而起,瞬间腾空,半天才稳住平缓的行驶在云雾中。
透过层层薄雾,下方宽阔的荒原仿佛被踩在脚下,宽阔的河流也变得如同蓝色长线一路绵延。
行鸢最下层的船舱玉令极其廉价,只要是有些家底的人都能买到座位,即使日照的人下了不少,船舱中依然拥挤。
大部分人都是难得坐一次行鸢的平常人,自从行鸢飞稳后都争先恐后地站在长廊上,看着沿途触手可及的浓云和脚下渺茫的荒野高谈阔论,吵闹极了。
明烛按着桌子,听着外面的呼啸风声,还是控制不住地打哆嗦,他面无人色,颤声道:“我我们要坐多久?”
陆青空道:“两天一夜,明晚便能到说玉城。”
明烛脸色更难看了。
正在这时,一只手轻轻落在明烛肩膀上,他抬头望去,便看到一个面容带笑的男人正弯着腰朝他笑,道:“美人,身体不舒服吗,看这脸蛋白的,要不要去在下的房间坐一坐啊?”
明烛难受得要死,没心情像在小镇那样和男人调情,直接一偏头,道:“不用了。”
周负雪冷着脸将那人的爪子从明烛肩上拍下去,按着明烛的脖子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那人脸上寒光一闪,继续温声细语地说:“美人和这些下等人坐在一起着实不搭,这去说玉城路途遥远,下等船舱鱼龙混杂,气息污浊,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看着美人受苦实非君子所为,所以才冒昧请美人去在下房中休息休息,省得累坏身体。”
周遭的下等人闻言全都怒目而视,但是当看到那人腰上玉令上的“中”字,气焰顿消。
行鸢船舱三层越往上的玉令价格越高,完全就是按照权势地位来划分,最下层的人往往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而能住在中层的则是非富即贵,不是常人能惹得起的。
此人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想带明烛回房间到底是存着什么龌龊心思。
明烛不知道是怕高还是被这人恶心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水雾,这副孱弱的模样看着反而更加令人遐想。
陆青空看着此人眸中的贪婪和□□,厌恶至极,冷冷道:“我师兄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是听不见吗?”
那男人三番两次被拒绝,脸上的温色再也装不下去,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明烛,一把抓住明烛垂在一旁无力的手猛地用力,冷笑一声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看上他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再者说我只是让他陪我两天,又不会要他性命,玩腻了我自当把他送出来。”
在他看来,坐在最下层的人不是凡人就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修道者,根本无所畏惧,在整个五洲,只要是权势滔天或灵力登顶之人,便可不顾那束缚常人的规矩,生杀予夺为所欲为。
周负雪和陆青空几乎被气笑了,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明抢豪夺这么理直气壮的,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明烛全身无力,一手被抓,空着的手拼命捂着嘴,耳畔一阵嗡鸣,周遭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听得不太真切。
就在那男人满脸不耐烦地想要拖着明烛离开时,一个身着蓝衫的男人慢条斯理地从一旁的木阶上走下,脚步声虽不重,不知为何却传遍整个吵闹喧哗的船舱中,那如风般温顺却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顿时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已经将手按在腰间剑柄上的周负雪也猛地一顿,无心剑顿时一阵嗡鸣,悄无声息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