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何在大殿外等着,远远看到他立刻迎了上去:“师兄?”
归宁真人看也不看他,直接冷声道:“明烛呢?”
归何跟在他身后,道:“阿烛此番身受重伤,现在正在娣安那。”
归宁真人推开殿门,手指倾泻出一股灵力,身上湿痕顿消,他一步步走上大殿中央,清冷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让他即刻过来见我。”
归何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归宁真人阴沉的脸色,只好不再多说:“是。”
明烛到归宁真人的召令时,沈娣安正皱着眉往他血肉模糊的背上上药,一边抹一边数落道:“怎么去个百剑山都能伤成这样?别人明里暗里骂你不学无术,你还真就坐实了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棒槌之名吗?”
明烛“嘶嘶”吸气,没理会沈娣安的数落,对着面前的小道童道:“师父让我现在就过去?”
小道童躬身答道:“是。”
明烛还没说话,沈娣安就没好气道:“去去去,去什么去?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胡乱蹦,嫌自己皮糙肉厚血多吗?”
小道童面露难色。
明烛伸长了手去够衣服,勾着衣带挥开沈娣安给他上药的手,不管沈娣安的跳脚,胡乱将衣服披在身上,脸色苍白但是却还是在笑:“没事没事,师父指不定有什么要紧事,这伤反正也不急着上药,我去去便回。”
沈娣安道:“不急?那刚才疼得直打哆嗦的又是哪个孙子?”
明烛脸皮厚也不怕别人骂他,顺手蹭了沈娣安的一把伞,自来熟地揽着小道童扬长而去:“师弟,等着我回来继续宠幸你啊。”
沈娣安气得要死,追出去几步将手中的药瓶砸在明烛欠揍的后脑勺,怒道:“去了就别回来了!”
沈娣安骂完后,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怎么像是怨怼丈夫去外面喝花酒的深闺怨妇,顿时打了个寒颤,恶心得要死。
明烛身上有几处伤口都能直接瞧到里面的血骨,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沈娣安原本想着就算归宁真人有天大的事情一时片刻应该也该放他回来了,但是没想到他从晌午等到了傍晚,天色暗下,雨势越来越大,却依然不见明烛回来拿药的影子。
沈娣安匆匆去了一趟不知雅,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明烛养在的一株小花正放在院子中,花盆里已经积满了水,泥土被冲出来一堆,如火如荼的花看起来就要被淹死了。
沈娣安不耐烦地将花盆里的水甩出来,将蔫哒哒的花搬到了走廊上,才风一般冲了出去。
他刚出了不知雅的门,对面闻弦居的院门突然打开,周负雪撑着伞快步走出,原本欣喜的神色瞧到沈娣安顿时冷了下来:“怎么是师兄?大师兄呢?”
沈娣安道:“他一直没回来吗?”
周负雪也愣了:“我以为他在你那治伤。”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日照大殿跑了过去。
他们料得不错,明烛从晌午到了日照大殿后便被暴怒的归宁真人谩骂半天,以带弟子擅闯废剑冢之由让他跪在大殿外反省,没有掌教之令不准起身。
明烛对罚跪一事早就驾轻就熟,“哎”了一声颠颠跑到大殿外撩袍下跪,顺便将沈娣安的伞撑在地上遮风挡雨,看他这副模样倒不像是在罚跪,反倒是在赏雨。
归宁真人在殿内瞧到他竟然恬不知耻地打伞,手里抓了个东西立刻想要扔过去,却被归何拦住了。
“师兄,你罚罚他让他多涨点记性就行了,没必要这般严厉,”归何唉声叹气道,“你也知道他背后有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