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阳给白浩斟了一杯茶,道:“这城里大小事务,白家都管?”
白浩点点头:“嗯,最开始的时候只管江湖重案,官府衙役多半都是虚有其表,不管不行。可管得多了,县老爷到清闲无忧起来,再加上白家向来家风严谨,忠肠热心,在百姓中也慢慢有了威望,就成了这局面。”
“我记得在青城也是如此。”
想起青城枉死的锦瑟,白浩一下不知如何答话。
宋东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南屏雨季长,应该还会再下上几天。”
白浩看一眼窗外,道:“救人之策,你可想好了?”
宋东阳将酒壶放在桌上,取三人酒杯置于酒壶的三个方向,最后一处,慢慢推上白浩的茶杯。
叶瞬瞪着眼睛看了半晌,再看这二人,一个不问,一个不答,闷闷喝一口酒,叨叨一句:“你俩最近是抽得什么风?”
白浩道:“知与不知也并无差别。”
宋东阳最后饮下一口酒,道:“既无地利,天时人和便缺一不可。走吧,先回府,那人该到了。”
马车并未沿着来路往回,而是绕了个大圈。宋东阳缓缓拉起侧帘张望,高高的门头上,粗笔正楷“白府”二字显得肃穆而冰冷。雨越下越大,几滴雨水透过窗子打在宋东阳的脸上,再落几滴,恰好落在眼睛上,顺着睫毛、眼眶缓缓落下。宋东阳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再张望时,牌匾上的字已经快看不清了。他放下帘子,坐回马车默然不语。
又赶了一阵路,快到小苑的时候,只听车夫道一句:“少爷,咱侧院口有个马车正在卸菜,我们要不要走正院。”
宋东阳道:“等等便是。”
叶瞬拉起车帘道:“这么大雨还来送菜?”
与方才相比雨势到是小了不少,只见不远处马车旁,一粗壮大汉把车上的菜一筐一筐搬下来,衣服早已被淋透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肌肉的线条。
待到菜筐全部起下,才由府内小厮两人一筐,搬进内院,大汉鞭子一挥,马车渐渐消失在雨里。
车夫放下马凳,宋东阳在前,沿着长廊缓步走向内厅。
知秋上了三杯热茶,俯身退到房外,掩上房门。
由外至内,身上确有几分寒意,叶瞬端起茶杯,轻轻吹一下,喝一口道:“你还要等谁?”
宋东阳道:“方才不是见过了?”
叶瞬咋舌,以前只是觉得宋东阳头脑灵活、鬼点子多,自从去了阴城,才发现这人似乎城府颇深:“你是说……”
白浩道:“现在可以说了。”
“白家门禁森严,能渗透于其中的不过米面粮油。”
白浩道:“东西侧门,最多两车四人,就算跟着送菜马车进了内院,出去刚才大汉,不过三人,想要救出你爹也是难于登天。”
宋东阳道:“密语阁早已安排内应探到大致情况,我们入内之后便可假扮白家弟子,混入地牢,救出我爹。”
白浩道:“据我所知,地牢内大部分关押的都是功力高强的武林恶霸,入地牢之前,长期将腐蚀功力的药物混入膳食,便于控制,平日更是手脚无力,地牢层层把守,你如何能将人带出……”他说着,突然停了下来,道,“你想……”
宋东阳扭头,望着叶瞬道:“只有一刻时间调配解药,若是解药调不出,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叶瞬神色微微有些慌乱:“就算解药调出,你我不过三人,如何出白家?”
宋东阳道:“随车入,随车出,大傻个会在卸菜的地方等我们。”
叶瞬问:“若等不上呢?”
“过了约定时间,他会自己出府,通知知秋,自行安排密语阁事宜。”
白浩道:“你想清楚了?”
宋东阳想了想,沉声道:“虽早有内应送出府内地图,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