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中,霍临风明日要进宫去,也早早拥着容落云熄了灯。
这一夜过得很快。
晨光熹微时,霍临风睁开眼,抽出垫在容落云颈下的手臂,动作轻之又轻,不料容落云还是醒了。
“再睡一会儿。”霍临风说。
容落云不听话,骨碌起来牵扯床尾的衣裳,他们犹如一对寻常的夫妻,互相关怀着,连穿衣系结都为彼此效劳。
扎紧封腰,容落云的两手环在霍临风的身后,抱着说:“你一人单枪匹马,我带霍家的三十兵在宫外等你。”
拒绝也无用,霍临风道:“好,你做主。”
忽然,一阵匆忙又慌乱的脚步声袭来,不知是哪个莽撞的小厮,岂知片刻后,竟是孟霆元破门而入。
那神情有些木然,衣冠整齐,但很素,未着任何金玉饰物。
霍临风问:“睿王,发生何事?”
“刚来的信儿,”孟霆元缓缓地说,“父皇驾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容:那再睡会儿罢
第102章
一道黑影子划破拂晓,落在廊下,贴近屋门急促地敲,里头吱呀打开门,守夜的管家带着困倦,不耐地问:“天还昏,做什么这般匆忙?”
敲门的暗卫说:“老大递出消息,皇上驾崩了。”
管家登时醒个透彻,一哆嗦,转身朝卧房里走,未至房门前,见门板先一步推开了。陈若吟披头散发立在当间,寝衣很单薄,纯白色,像只不好惹的厉鬼。
他睡得不安稳,听闻动静便起来,耷拉着眼皮说:“有信儿了?”
管家垂着头:“相爷,皇上驾崩了。”
递消息的是抟魂九蟒的老大,陈怡,在皇宫带兵看守宫门,是先前太子更换人手时安排的。陈若吟听罢,仿佛没听清:“你方才说什么?”
管家重复道:“相爷,皇上寅时一刻驾崩了。”
陈若吟拖长声“哦”一句,终于觉出冷,缩着肩膀打个寒颤,他念叨着,皇上驾崩了,边嘀咕边返回房中,趔趔趄趄地,像踩在不平坦的山道上。
“相爷?”管家叫一声。陈若吟没理,被魇住似的,管家连忙跟进去,备热水布巾,朝服官帽,就像之前风光时的每一个清晨。
忽然,窗外鸟啼高亢,像极了哭丧。
陈若吟狠狠地一抖,醒过来,呢喃道:“天子驾崩,本相怎能不露面。”他逐渐笑起来,然后煞是开怀,“本相要进宫为皇上送行。”
梳洗更衣,穿戴好,陈若吟荡着朝服的广袖,手掌抚在横绣的白鹤上头,说:“皇上,你驾鹤西去,去的可真是时候。”
他威风凛然地走出大屋,天已经亮了,一轮初阳黄澄澄的,他这些时日第一次抬头看。暗卫恭候着,禀报道:“义父,马车备好,可以走了。”
陈若吟下阶往前,踩过庭院中铜钱纹和莲花纹的砖石,自顾自地说:“铜钱加上莲花,寓意有钱花,本相沉郁多日,可风光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穿过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