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坳很近?”
“不算近。隔着一道山梁呢。但是,我们找到一条非常隐秘的小路,可以直接钻过去。”
换句话说:周谷城小时候找到的那条路,极有可能就是发现能量核的地点。按照周谷城所说,温煦是不知道那条路的。
这时候,手机响了。手机是他新换的,只有副会长知道号码。接听之后,听见了小七的声音。
“怎么样了?人救回来没有?”花鑫问道。
黑暗中,小七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上沾满了血迹。他暗骂了一声“他妈的!”
花鑫的脸色愈发阴沉:“谁死了?”
“钱文东。”
心咯噔一下!
小七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落寞地说:“我们赶到的时候,双弧正准备送他们上偷渡船,钱文东冲出去骂了穆渊一顿,把穆渊骂醒了,想带着白月回来。双弧的人怎么可能答应?我们两边交战,钱文东为了保护穆渊,被双弧的人开枪打死了。白月我们已经抓了,但是……妈的,为什么死的是钱文东?”
那个事事算计,步步掂量的人为了弟弟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花鑫早就做好有人殉职的准备,甚至任何人都有可能死在任何地方,他、老副、小七……但单论这次营救行动,如果说必然有个人要死去,那也应该是白月。花鑫不是什么圣人,连个良善之辈都谈不上,他只是希望付出代价的那个人是背负着罪恶的。
可悲的是:牺牲最多的一方总是捍卫正义的。
钱文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个坏胚子。温煦虽然嘴上说钱文东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可他还是挺喜欢钱文东这个人的。尤其是钱文东对穆渊的这份感情。花鑫也是如此。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温煦。”花鑫沉声说道。
小七说:“好。”随后,挂断了通话,起身朝着不远处走去。
天地间浓浓重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雪花,细小的雪花又变成了雪片,铺天盖地地砸下来,将地上触目惊心的血一点点掩埋。穆渊抱着钱文东的尸体嚎啕大哭,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就是张大了嘴啊啊地哭嚎着……
白月在杜忠波的看管下,挣命似地往穆渊身边扑去,杜忠波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索性放了手。白月几乎是扑跪在穆渊的脚边,拉着他的手臂,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穆渊的手胡乱在钱文东的脸上抹擦着,试图将那些流出来的血重新给他输回去。血还有温度,身体却渐渐冷却。穆渊的天随着冷却的温度,轰然崩塌,
“怎变成这样了啊……你,你……”哭着说出来的话不是话,说到最后,“你”声被哽咽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几分钟前,你还朝着我大喊: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现在你走了,我怎么交代?哦对了,没人需要交代。你没有了父亲,母亲也不要你,你打小跟着钱毅过着半黑半白的日子,把自己混成了人们口中的不良人。而我却总是仗着你的一份温柔和宠溺,索取更多的纵容。我从来没想过,你的纵容也是有额度的。
额度用完了,再也不会有人叫我“小钢儿”了。
悲彻间,恍惚意识到身边还有个人。眼泪模糊了视线,熟悉的脸庞渐渐清晰,看清了,看清了……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