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离一边扒拉着饭,一边用看陌生人的探究眼神打量着坐在他对面,文雅用餐的李成蹊。
李成蹊会没有注意到从进客栈后就黏在自己身上这道灼人的视线么,但是李成蹊偏偏视若无睹。
果然,不到一刻钟,度离沉不住气了:“本以为李楼主孤高的不似凡人,居然也可以这么有烟火气呀。”
李成蹊睨了他一眼:“若说到不似凡人,该是你这样二十几年都住在山上的人吧。”
“......”为什么我听出了嘲讽的感觉??是错觉吧!度离简直都要怀疑李成蹊是被人假扮了。
“我想你也会好奇追杀你的人是否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吧。所以我已经将暗卫撤走了。”放下筷子,李成蹊施施然就往楼上走,留下度离依然一脸懵的看着他。
等度离用完餐后回房,小二已经安排好了洗澡水,居然连换的一套衣服都有准备好。居然还是李成蹊吩咐小二准备的。
度离泡在木桶里,低低的念:“这真的是李成蹊么?怎么跟山风楼里认识是差别这么大!”
可是他想不到,李楼主内力惊人,一墙之隔度离什么动静他都可以听到。
那若是度离现在在李成蹊的房内,怕是下巴都能惊掉下来,李成蹊浅浅的笑了。虽然只是薄唇掀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但对于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李成蹊来说,这抹笑简直太扎眼了。
若是九江看到李成蹊露出这样的表情,怕是要吓跪下了,跟着楼主十多年楼主的笑也是屈指可数。
且不说在外的李成蹊与在山风楼内的不同,光是他对度离可谓照顾的态度,就让度离有些不习惯。
度离前二十年都生活在云深崖。
那么大的山上,住的是一个三进深的房子,只有他跟师父两个人。师父从不让他下山,吃喝用度全是山下的一位叶老伯送上来的,因为受过师父的恩惠,便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师父很少跟他说话,除了练武,还是练武。不夸张的说小时候度离什么都不懂,他甚至不知道人是有父母的,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这座山,也只有三个人,直到他十岁,叶伯住在了山上,教会了他很多常识,简直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他才知道原来人还是有父母的。
而他,只有师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云深崖的,没有人告诉过他。师父还是个冰冷冷而又不爱搭理他的人,只有叶伯会温柔的对他,也会带着他趁师父不察带他去后山玩耍,抓野兔打野鸡。毫不怀疑,若是没有叶伯,度离肯定也会成为一个小冰棍。
度离以为一辈子大概就是这样的生活状态,然而在他十八岁那年,叶伯像往常一样下山采买货物后,再也没有回来。他去问师父,又想下山去找叶伯,可是师父不允许,也不对他解释,只是告诉他叶伯死了,又告诉他他也快要死了。
没有了叶伯,度离再也没吃到过平常的饭菜,他跟师父所果腹的所有就是他在后山抓的野物。这却不是生活最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是他开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