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怕……”
“没事,她出不来。”
罗麦被吓得不行,小声抱怨道:“怎么还没有人回来?”
罗建把儿子领出来,沿着村里小路走,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一个少年背着一捆草,佝偻着身子从对面过来,老大一捆草将他的头都要埋进去了,后边跟着一只细瘦的黑狗,在旁边草丛里扑蝴蝶。
林浩天显然看清楚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又惊又喜,“罗先生你怎么来了。”
罗建一手还牵着儿子,“我来看看。”把罗麦推到跟前来,“这是我儿子。”
“弟弟好。”
那只小黑狗是个怂货,罗麦看他脖子跟前一撮小白毛。就想去逗一逗,罗麦往前走了一步,那小黑狗就刺溜窜了……
罗麦:……
林浩天抽了一捆草递给羊圈里的两只山羊,从屋子里拉出一张折叠圆桌和马扎,“罗先生,你们坐。”
罗麦屁股坐在马扎上,伸长了脖子往打开的黑洞洞门口里看,找那会儿那个女人。女人没看见,倒是林浩天噔噔噔从里面跑出来,拎着热水壶和几个茶碗。
罗建招呼,“浩天不用再忙了,一起过来坐吧。”
林浩天在狗盆里倒了一点清水,抬起头笑盈盈地说,“这就来。”说罢又唤了小黑狗过来,看他一点点舔水喝。
林浩天忙完这一通,才有功夫坐下来好好说话,罗麦看他熟练忙完这一切,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你好厉害啊。”
林浩天笑着摇了摇头,“不厉害的。”
罗建趁机教育儿子,“你得向浩天哥哥学习。”
罗麦努力点点头,“我会的,爸爸。”
林浩天家里家徒四壁,连个院子都没有,天井靠墙一侧篱笆里养着两只山羊,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废弃的磨盘和一颗柿子树,长得枝繁叶茂,正好供人乘凉。
罗麦已经打掉了先前的戒心,捏着两根草站在篱笆外喂两只羊,又想去摸那只小黑狗,忙的满院子乱窜。
树下只余着罗建和林浩天对坐。
“你爸爸呢?”
“出去打工,很久不回来了。”
罗建想起他听到的,他的父亲去外省打工跟另外的女人过日子了。
“你自己照顾妈妈,多久了?”
林浩天,掰着手指头,“两年了。”
黑洞洞的门口,女人从旁边探出来,举着手腕,她手腕居然是绑着的,连着一条绳子。
罗建无声叹了口气,“你妈妈那边……也没人帮忙照顾和治疗么?”
林浩天脑袋深深低下去,罗建第一次看见他掉眼泪,泪珠子吧嗒落到泥土里,小声说:“妈妈家在很远的地方……是被骗过来的。”
林浩天的父亲空有一身好皮囊,花言巧语骗来了母亲。起先日子过得还过得下去,一个在外边打工,半年回来一次,另一个在家里照看孩子。但是越往后却不行了,林浩天的母亲本身性子懦弱,遇事说不出话来,男人又不在跟前,娘家更是离着十万八千里,村里就有人欺负她。这时候林浩天的爷爷奶奶以及叔伯们都作壁上观,没人说句公道话,只等着看热闹。林浩天的母亲求助无门,最后生生被逼出了毛病。
林浩天的父亲年关回来看见妻子变成这样,管了两年,受不了之后逃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七岁到十岁,林浩天一生中最无助的时候。父亲是个王八蛋,母亲疯的谁都不认,他孤立无援,生存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