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能守住一时,未必没有转机。”
“就是。”
元棠说:“守城难道不耗兵力财力,纷州又有多少兵力财力可耗?这么些人难道不要吃喝?施然已经拿下纷州西边的光州三县,颖王败退,义赤可独占北部,难道他们就不能与纷州耗?敢问纷州各大家族会为此战出多少钱粮,出多少人力?”
在座纷州官员无不出身当地望族,最多的来自何氏和姜氏,此次应战,两大家族都出资相助,元棠这么一说,便有人低下头来。
“就算你们想耗,我也不能奉陪。”元棠拍了拍袖子起身。
纷州官员怒道:“袁参军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元棠说,“我们山寨人单力薄,有心助艾城一臂之力,但若此战必败,我等山野匪类实在奉陪不起,还不如回山里过我的悠闲日子。”
柳言平也在席间,眉毛一挑,也跟着元棠起身,洛大还闹不清状况的模样,小声叫元棠和柳言平。
“雾子寨拿了纷州粮草,岂能背信弃义!”
元棠挥挥手说:“想要回那批粮草,你们可以到雾山取啊。”
“岂有此理,听闻袁氏乃霁望族,世代为将,怎么这样无赖不讲道理。”
有人议论袁家门风,袁德有些坐不住,一手按在刀柄上,元棠轻轻给他压回去,笑对那人说:“往日再风光,如今我也只是山匪寇首,得活命。”
那人当场被元棠气个仰倒,封淙虽默然不语,目光与元棠的目光交汇,如燕过水面又快又轻,别人品不出是什么意味。
这时姜刺史才出声道:“袁参军先别走,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他眼角瞥过封淙,拦下元棠等人。
在封淙和柳言平劝说下,姜刺史左右权衡,最终决定奋力一搏,由他自己坐镇后方,请封淙与何太守共同带兵前往丰城,元棠和袁德仍然留在艾城布防,迷惑义赤人和施然人的探子,制造纷州不敢正面迎击只能坚守艾城的假象,同时以备万一如果封淙他们在丰城失手,那么艾城决不能无防无守。
元棠一听姜刺史这个布置就不太乐意了,说:“我也去丰城,德叔留守艾城就行。”
姜刺史又皱起眉头,柳言平先调侃道:“难得参军积。”
元棠瞪他,姜刺史也要说些什么,封淙先对姜刺史打了个手势,把元棠拉出去,隔壁厢房空着,封淙把门关上,隔绝外面的声音,他要开口,元棠就抢了话头,说:“你安排的吧?”
封淙没否认,眉眼还带着云淡风轻地笑意,说:“我听柳长史说,你一开始不同意和他在雾山招揽人,还想和德叔两人回霁去,怎么昨天忽然把自己当成山大王似的。”
“别糊弄我,和你说正事!”元棠道。他的确不赞成柳言平的计划,但是人已入局,再分辨也没有意义,况且现在封淙回来了,元棠更不可能撒手不管。
转移话题失败,封淙只好道:“我和姜刺史商议过,艾城还需留人守备,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需要,”元棠斩钉截铁道:“只要丰城得胜,艾城留多少人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