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三角头扶到墙边,让他慢慢靠着墙根坐下。我自己也准备往旁边随便一瘫,手却被三角头拉住。他的那个三角脑袋已经无力地往下垂着了,手劲儿还一点不减,一用力将我拉下去,我就又坐他腿上了。
他那布片做的长裙完全湿透了,贴在他的腿上,我一坐上去,牛仔裤也跟着被濡湿。互相蹭着的感觉有些怪异,也没脑筋去考虑那么多。第一反应是怕我太重把这个伤员压坏了,赶紧将背上背的东西取下来往旁边一丢,好减轻一下重量。
背包一落到地上,马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也不知道我究竟往里面塞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好像我来寂静岭,就是来捡破烂的……
捡……?
我突然大叫了一声,好像把三角头都吓得抖了一下。我又伸长胳膊把扔出去的背包拎着包带拽回来。拉开拉链一通乱翻,简直想要把里面东西全扔了,最后终于找出那个瓶子。
之前里昂找到的药水,半瓶拿来给莫尔治脚伤了,我这儿还留下半瓶!
三角头的伤这么严重,半瓶药可能没办法完全治好,不过总比没有强。
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就连自己被逼到穷途末路时,也不会有现在抖得这么厉害。
我是如此害怕,他会突然离开。
手颤抖得实在太厉害了,又全是汗,连瓶盖都拧不开。我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又重新去拧。
咬紧了牙,感觉手都快要被瓶盖上的螺纹蹭出泡。我咒骂了当时亲手把这瓶盖拧上的我一千遍一万遍,没想到动作太大,竟然脱手了。
瓶盖还没打开,而我的手一下子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我正准备把手挪回去重新拧盖子,却愣住了。
我呆滞了好一会儿,目光才敢慢慢地移到自己的手上。
那只手,就在三角头的脑袋下面。我摸到那软软的东西,正是他的头盔之下。
这次三角头也没有预料到,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阻止我。
和我想过的完全不一样。我确实多次猜测过,我曾以为下面是空的,或者也是铁皮。但随着我慢慢摸索,那下面竟然是实心的,塞得满满当当,而且像是肉的质感,表面还凹凸不平,有着某种纹路。
还不止。
我的手,突然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金属的。
这下我忍不住了,弯下身子又仰头去看,就看到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法想象到的画面。
三角头的头盔下面,是一种什么器官状物,严丝合缝地填满了一整个三角头盔,好像是肉团,又像是……像是一个裸\\露在外的、巨大的脑子。而那上面,还零零星星地,钉着两三颗已经生锈了的铁钉。
铁钉钉在身体上什么感觉,想想就令人胆寒,何况是脑袋。
原来这个,就是三角头一直不想要让我看到的,关于他的秘密么?
那种揪心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