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有多少的“束缚者”正在悄无声息地向我靠近。
权衡了一下,我还是决定打开面前这扇卷帘门。
就算是死,我也想来个痛快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着那行字。
“以父亲之鲜血祝颂”……简单地来说,就是要血是吧?可是为什么会是父亲的?
我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对“父亲”这个词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记忆中对这个词语的印象,也就只有在别人说“你没爹没娘”时冲上去暴揍对方一顿,揍到没脾气为止的画面。
现在看到“父亲”,我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竟然是刚才在便利店碰见的那个奇奇怪怪的大叔。
那个一直念叨着,杀死了自己儿子的大叔。
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比起他所说的这件事,他神经质地不停重复这句话让我更觉得毛骨悚然。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里世界啊?我也没有办法把他抓过来,更别说放血了。这个世界里,除了那些“束缚者”,应该只有我一个人了吧。况且,束缚者的身体里,也是没有血的。
等等,只有我一个人?
那就是说,我的血是不是也可以?
上面只说了“父亲之鲜血”,却没有说到底是谁的父亲,意思是不是不管是谁的父亲都可以?
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我体内无论如何都应该流有我亲生父亲的血液才对。
不然这个谜题实在也太坑了吧。
我下定决心,忍着痛咬破了手指尖,讲流血的手指凑上去,轻轻放在门上。
触碰到的一瞬间果然起了反应,一缕鲜血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了一般突然从伤口内涌出,像红色的丝线在门上爬动着,最后形成了一个魔法阵一样的圆形纹路。
但这个纹路,让我感到莫名很熟悉。可是翻遍了脑海中的记忆,也记不起来曾在哪里看到过。
我缩回手,那纹路也已经完全形成,幽幽地发着红光。
然后,明显是应该以机器操控的卷帘门在没有任何人控制的情况下,先是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
就好像是从来没有润滑过的机械部件强行运转而出现的摩擦声。
紧接着,那道门在我的眼前,缓缓地,缓缓地升了上去。
我吞了一口唾沫,慢慢走了进去。
就像所有恐怖电影会出现的那种情节,当我一进入,那道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
这是个黑暗的房间,我的手电筒明明还正发出光,却不能照亮任何东西。唯一在发光的,却是地上那个巨大的红色法阵。
那图案,和之前出现在门上的一模一样。
地板是光滑的黑色地砖,工装靴踩在上面,发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面一圈一圈地回荡。
我慢慢地朝中心那个魔法阵走去。越来越近。
当那法阵的红光越来越亮,我突然发现,在我的对面,另一个人影,面对着我,也在慢慢地靠近。
直到他的脸,完全被红光照亮。
我停下了脚步。
在这个气温并不算低的房间,我却觉得脊柱慢慢从下往上结成了冰。那股让人颤抖的寒意,瞬间在我的身上蔓延开来。
我根本做不到去审视那个人。
因为我的眼睛,没办法从他的脸上离开。
那张每次我在镜子前洗漱时,一抬起头就能够看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