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本该是一次秘密行动,到头来却变成了一场全面攻击?”将军的目光依然严峻,双臂交叉,威风凛凛,“还是作战指示的那部分被你漏掉了?”
“我们暴露了。”斯契伯雷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失去冷静,但他咬紧牙关,平静地继续说下去,“基地里的人员比情报显示的要多...”
“你没有想过事先做一次侦察吗?”
“恕我直言,我们不得不在目标建筑周围形成足够大的包围圈。”斯契伯雷不甘示弱,“地形几乎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掩护。我们别无选择——”
“作为特遣队的战地指挥官,夏普,我认为你需要记住我们的立场。我们不是野蛮人,我们使用精度。”
“我很清楚,长官。”
“你最近的行为说明情况并非如此。”弗林斯停了下来,他声音里的失望被他脸上的失望所取代,“我还以为吉米出事之后,你会更加小心……”
猎豹(leopard)。斯契伯雷几乎没有注意到从他嘴里发出的沉重的叹息,他伏在办公桌上,把头埋到手臂中里。猎豹的死是夏普的错,他的名字只是不断增长的阵亡名单上的又一个统计数字。随着每一个新名字的出现,夏普掌握的名单越来越沉重。
他们出动的兵力比平时少,队伍由347特遣队最有经验的士兵组成,其中包括他,幽灵,缇黑尔和猎豹。他们的任务是潜入并暗杀一个著名的俄罗斯军火商,弗林斯确信这名军火商为他们大部分的恐怖主义目标提供物资。他们都知道计划,目标,甚至安全屋的布局。当直升机从基地起飞时,他们自信满满,互相开着玩笑。坐在那里等待命令从来不是他们喜欢的事情,而被派到这样一个试验性的行动中,给他们带来了世界上最大量的肾上腺素激增。
猎豹失败时,他们已经渗透到基地中部了。起初,他的通讯断了,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喊叫声。在他下面很远的仓库地板上,斯契伯雷看到吉米被拖进灯光下,被堵住了嘴,他的脸被打得血肉模糊。俘虏他的人大声叫他们投降,蹩脚的英语掺杂着浓重的俄罗斯腔调。当然,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因为不知何故猎豹成功地保持了沉默。
几秒钟就像几个小时一样过去了,斯契伯雷从他隐蔽的位置观察着。他是唯一一个能看到猎豹和捉拿者的人,其他队员则躲在后面不同的地方。他透过望远镜观察那个俄罗斯人,他还在通过猎豹的无线电讲话。他试图用医生的生命做交易,给他们自由以换取他们的投降。斯契伯雷发出了一声怀疑的讥笑。他很清楚,如果他们投降,只会得到一枪爆头的回报。
他被迫做出选择,放下枪,闭上眼睛。要么是猎豹的生命,要么是其他队员的生命,以及行动的成功。最后,唯一能让他做出决定的,就是冷酷无情的逻辑。这种逻辑根本不在乎一个人救了你多少次,甚至也不在乎你是否把他们当兄弟看待。
枪声响彻云霄,爆裂声在仓库内广阔的空气中回荡。内疚感让斯契伯雷失神了足有几分钟。他通过无线电听到了吉米的遗言,军医面对枪口仍然坚忍不拔。
“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蠢货。”
一声沉重的呻吟从斯契伯雷的嘴里溢了出来,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抬起头,双手捂着脸。也许是逻辑让他做出了这个选择,但这并没有让他的良心好过一点。斯契伯雷很清楚,在他暴露的那一刻,猎豹就会知道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他们都经验丰富,身经百战,他们知道其中的风险,知道救援是不现实的。但这些都无济于事。斯契伯雷离他很近,近得足以开枪阻止绑架猎豹的人和他的几个手下,在他们发现他的藏身处之前。但与此同时,他也束手无策。只要一颗子弹就可以干掉他的手下。指挥官的现实经常让他如此,在行为道德和347队员的生命中左右为难。
这一切从未停止在他心中留下苦涩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