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惶地四下环顾:“教授……请您低声,教授……”如果圣克莱尔的身份曝光,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不明白莫里亚蒂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没敢念出莫里亚蒂的名字,能够在伦敦地下立足,印度人纵然不是什么天才,也不会是什么蠢人。他看不穿这位教授先生的虚实,莫里亚蒂却对他了如指掌,再加上曾经听说过的那些传闻,印度人不愿意轻易做出得罪的举动。
他所表现出的恭敬和忌惮反倒让圣克莱尔先生镇定了下来,神色几番变幻,最终露出了苦笑。他没有狡辩什么,而是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看来您已经知道了我尽力想掩藏的秘密了,但像您这样的一位贵人,为什么会愿意在我这样一个一年的入不超过一千镑、现在还身陷囹圄的人身上花心思?如果我想得到您的援手,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莫里亚蒂并不惊讶他的聪明,如果没有这份聪明,休布恩也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做到年入超过七百镑了,十九世纪的莫里亚蒂教授给自己的御用脏活管家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开的薪金也不过是每年六千镑呢(虽然除此之外还会常常大把大把地给莫兰零花钱,就像在二十一世纪时那样)……但有意思的是,他们都把握不了这份聪明能到什么程度。
他笑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盯着圣克莱尔:“听说你从任何一种人手里都要得到赏钱,你的观察力一定很不错吧,休布恩?”
圣克莱尔立刻明白了莫里亚蒂想要他展示什么:“我是从环境上判断出来的,先生。今晚的牢房实在太-安静了。”
莫里亚蒂欣赏地拍了拍手,不远处一扇牢房的门打开了,警局的负责人布雷兹特里特巡官搬着把椅子走了出来,默不作声地将椅子放在了莫里亚蒂身后。印度人脸上出现了惊骇的神情,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小聪明所能把握的程度。巡官朝他望了一眼,他就乖乖地跟在巡官身后走了出去。
猜测被证实,圣克莱尔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莫里亚蒂在那把宽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姿态闲适地翘-起了腿。圣克莱尔则站了起来,恭顺地对他垂下了头。
“继续吧,圣克莱尔先生。”莫里亚蒂声音轻柔,“我希望你能向我证明,你被抓捕只是由于一时的失措,而不是因为愚蠢。”
圣克莱尔深吸了一口气:“我托那印度人向我妻子转交的那封信应该就在您手上吧,先生?……您说得没错,我是因为一时的失措而被捕的……我太在意我的家庭了,这对内维尔圣克莱尔而言是个优点,对休布恩来说就成了致命的弱点。您是和印度人一起来的,从裤脚的新鲜泥点上看,恐怕是步行了一段路程,没有乘坐马车。那么我能否判断您在来此之前曾到过鸦片馆,并非在路上截住了印度人、而是在他的房间里守株待兔?”
莫里亚蒂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继续?”
“在截获那封信之前,恐怕您就已经知道结果了,那封信只是让您确认了自己的推测。”圣克莱尔继续道,蓝眼睛从凌-乱的红发下快速地看了莫里亚蒂一眼,“这件案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只是警方太过愚笨,陷入了想当然的误区……一个身家清白的绅士和一个卑鄙肮脏的乞丐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除了敲诈勒索和谋害,两者产生关联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况且圣克莱尔先生和圣克莱尔太太一向夫妻恩爱,生活美满,谁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认不出自己的丈夫,还把他当做了杀死丈夫的凶手……仅凭报纸上的报道,聪明人足不出户就能得出正确的判断,既然已经没有了其它的可能,那么这想法不管有多么匪夷所思,都会是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