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一队快马疾驰如风,直奔西凉大营而来。
辕门大开,这行人径直入营,直到奔至中军大帐前,方才勒马停下。
“主公连日奔波,末将等迎驾来迟,还乞宽恕。”
大帐石阶前,周瑜、法正、赵云、黄忠等人闻讯赶来,周瑜领衔恭声拜道。
“公瑾无需多礼,众将起身,随我入帐叙谈。”
从金猊兽王背上飞身跃下,李利轻呼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抬手示意周瑜等人不必拘礼,继而大步迈上石阶,走进帅帐。
稍事梳洗后,换上单薄锦袍,李利再次出现在大帐中,随意而坐,慢条斯理地饮茶解暑。
“主公此行可还顺利?长安城中无人滋事吧?”堂下在座之人都是李利麾下亲信将领,是以周瑜直接开口询问,无须顾忌。
李利微微颔首,沉声叹息道:“两位老将军归天,大汉痛失擎天之柱。在这个节骨眼上,天子和百官却不见踪影,生死不明,天下局势将再次发生巨变。即将到来的秋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啊!”
周瑜闻言点头,颇感痛惜地道:“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乃我大汉硕果仅存的两位当世名将,不成想两位老将军竟在半月之内相继逝世,令人惋惜呀!”
语气一顿,周瑜神情肃然道:“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天下局势都将动荡不安,风起云涌,变幻莫测。值此时局动荡之际,我等理应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一步踏错,错失大好局面。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嗯。”李利随口应声,眯着眼睛与周瑜对视片刻,若有所思地颔首道:“公瑾所言正合我意。不管天下局势如何变幻。我西凉军还是西凉军。固若磐石,不会随之动荡;而我李利依然是天下兵马大将军。这一点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改变,也无人能撼动半分!”
说到这儿,李利摆手说道:“好了,闲言少叙。还是说说眼前战事进展如何。至于其他事情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李利和麾下西凉军从来不惧挑战,无论任何对手敢向我等挑衅,我西凉军都誓必将其碾成粉碎。”
李利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帅帐中激荡,听之令人振奋,热血沸腾。
堂下。周瑜和法正对视一眼,相顾点头,既而与身边将领点头示意,随即众人起身跪拜道:“主公英明。实为我等之幸,西凉数百万百姓之福!”
这一拜绝非偶然,而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西凉众文武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也是他们的心声。
自从天子和朝中百官们逃离长安之后,西都长安就此名存实亡。时至今日,天子刘协和朝中三朝老臣们已成为挡在李利和西凉众文武面前的绊脚石,朝中三公九卿及僚属只有这么多位置,全都被朝中老臣把持着,有他们占据朝堂,占着茅坑不拉屎,西凉众文武便难以跻身朝堂,总不能将他们全部罢免吧?与此同时,若是公然将他们悉数除掉,必遭天下人唾骂,留下千古恶名;如若任由其发展下去,又会对西凉后续发展造成极大阻碍,强行压制着西凉众文武的晋升之路。
故此,当西凉军粉碎中原诸侯联盟的大举讨伐、取得司隶大胜之后,西凉众文武与朝中百官之间的权势斗争便随之凸显出来,矛盾日益激化。如此就使得长安城风声鹤唳,时局诡异,暗流汹涌,不少西凉将领和文官们对此颇有微言,只是不敢在李利面前提起,敢怒不敢言而已。
这一点从李利封赏治下主要文臣武将的官秩中就能看出来,像李玄、贾诩、李儒、郭嘉和周瑜等一大批肱骨之臣,以及李暹、滕霄、典韦、桓飞、徐荣、波才和马超等主要将领,他们全都是秩同九卿(俸禄),却没有实质的九卿或以上的实职,只能兼领京兆尹或州刺史之职。对此,他们都是李利的亲信心腹,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可他们被压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们辖下的一众僚属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官职和俸禄全都提不上去。如此一来,若说这些僚属也没有怨言,那无疑是自欺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