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真一马当先,第一个冲进辕门,纵马扬枪,带领大军直奔大营中军大帐而去。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滕霄神情冷峻注视着休屠铁骑凶猛扑来,心中暗自目测着双方的距离。
当休屠大军奔行至一百一十步之际,滕霄突然大刀一挥,策马飞射而出,“杀!”
霎时,七千铁骑疾奔而出,跃马扬枪,面对着急奔而来的休屠骑兵,迎面冲杀上去。
“锵锵锵———!”
一马当先的滕霄,手持两丈长的黑色大戟,与冲锋在最前面的休屠蛮将,悍然交锋。
瞬间,大戟与银色长枪凌空相遇,数息之间连续抨击六次,火花激射,点点星光一闪而逝,抨击声轰鸣大作。
须臾间,战马错身而过,滕霄神色如常,双臂微微麻痹,无甚大碍,掌中大戟仍旧左右横扫,瞬间打落数名休屠骑兵。
与滕霄交手的蛮将,正是休屠王子滇真。
滇真骁勇,在休屠部落中久负盛名,一杆两丈长的镔铁银枪之下,鲜有百合之将。唯有一次例外,就是他与妹妹滇无瑕大战两百合,未分胜负,势均力敌。
然而,与滕霄交手之中,滇真却吃了大亏。六连击之下,他双肩震颤,手臂全麻,虎口崩裂,血流如注,手中银枪险些脱手而出。一股凶猛的力道涌入胸腔,致使他五脏剧震,六腑绞痛,血气翻腾之中,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一合之下,他已然身遭重创,一身战力骤降一半;并且,短时间内无力再战,双臂颤抖,只能勉强握紧银枪不失,根本使不上力气。
这是滇真征战以来,第一次遭遇如此重伤,凭借他顶级战将下阶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黑脸汉将的迎面一击。
“锵锵锵!”
剧烈的两军战骑冲杀,没有留给滇真喘息之机。无奈之下,他只能硬挺着双手握紧银枪,抵挡汉骑的冲杀,显得极为吃力,险象环生。
片刻之后,滇真全身多处带伤,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勒马回身之中,他气喘如牛,贪婪的大口呼吸空气,藉此缓解身上的伤痛和脏腑的创伤。
喘息之中,滇真看到刚刚打伤自己的那名汉将,带领汉人战骑横冲直撞,大杀四方。数息之内,便有数十名休屠骑兵惨死在他的大戟之下,而他所带领的汉军勇猛异常,杀得休屠战骑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曲被汉将带领的战骑大肆砍杀,滇真心如刀绞,怒火中烧。
可是他此时却无能为力,自身尚且难保,岂能顾及麾下兵士。
直到这一刻,滇真恍然想起妹妹无瑕说得没错,李利麾下的武威军,战力非凡,猛将如云。
自从李利入主武威郡以来,大肆扩充兵马,广纳良臣猛将,数番激战,皆是战无不胜。东山口一战,武威军更是杀得韩遂、马腾十万大军溃不成军,逃亡数百里。
故此,滇无瑕力主屯兵张掖,据关死守,严防武威军挥兵来犯。
可是休屠王滇砀却听不进去,执意派遣滇真领军攻打武威郡,并亲率三万余大军随后赶来助战。
滇真不敢违逆父亲的军令,心中也没把武威军真正放在眼里,欣然领兵进犯武威边境,企图一举攻陷武威郡,就像攻取张掖郡一样,既而稳固自己大王子的地位,为将来继承王位打下坚实的基础。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滇真此次率领一万大军夜袭李利大营,试图趁其立足未稳,攻其不备,一举攻破大营,杀李利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上,李利大军事先确实没有防备,营中也没有提前设下埋伏。
但汉军营寨确是扎得极为牢固,守营将士也十分顽强,一个高大结实的辕门生生阻挡了滇真大军一刻钟的时间,致使汉军铁骑得以迅速整军迎战。
出乎滇真意料的是,武威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区区七千战骑就能打垮他率领的一万休屠大军,而且还是正面迎击,硬是打得休屠勇士拥堵在辕门口,进退两难,死伤无数。
自身受重创之下,滇真对此次夜袭大营已经不抱任何取胜的希望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滇真深知休屠将士的秉性。打顺风仗之时,休屠将士勇不可挡,剽悍异常。但是,一旦战事不顺,亦或是战局陷入胶着相持状态,休屠勇士的血气就会迅速泯灭,战斗意志不坚,根本打不了这种硬碰硬的血拼大仗。
这就是休屠部落多年以来消极避战,蓄意保存实力,闭门练兵,久疏战阵留下的弊病。
平日里,休屠勇士一个个骄狂至极,争强好胜,好勇斗狠,但遇到真正强悍的对手之后,反而怯战不前,缩头畏尾,一个个全是孬种。
眼见此次袭营失败,滇真带着百余名亲兵绕过周围的营帐,伺机向辕门口退去。
片刻之后,滇真骤然勒马止步,满脸惊骇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后军上百座营帐,脸色瞬间煞白,看傻眼了。
偌大的汉军营寨中,原来只有七千战骑,那李利中军还有八千战骑又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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