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琪给他赔罪的时候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从前这种事情也没少做,他对自己的酒量一向很有自信。
盛长青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一些:“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盛初时直接翻了白眼,他在盛长青面前确实已经懒得装了:“你管我。”
盛长青掐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深深看着他,黑沉沉的双眼里翻滚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盛初时不耐烦地皱眉,僵持片刻后到底还是盛长青放开了手,盛初时没有再理他,径直上了楼去。
半夜盛初时饿了下楼来找吃的,路过客厅瞧见落地大玻璃门外面有人在抽烟,影影绰绰的一点火光,起先他以为是老三那个喜欢装神弄鬼的,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盛长青,他还穿着之前那身浴袍,也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多久。
盛长青听到动静转过身,他们隔着一扇玻璃门四目对上,盛初时想装作没看到他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大哥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盛长青在手边的烟灰缸里碾灭了烟:“睡不着,刚才……你生气了?”
“也没有,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不该喝了酒又开车。”盛初时还是给了盛长青一个台阶下,为这点小事跟他闹翻实在划不来。
难得的盛长青竟然笑了一声:“你明白就好。”
盛初时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爽,转身回了里面去,去厨房找吃的东西。
家里厨师做饭的真正厨房在别墅后面,这里的这个小厨房从来不开火,只放些水果饮料点心,但这些东西大多不会过夜,所以盛初时翻了半天都没找到真正能饱肚子的。
“想吃宵夜就叫人起来做。”盛长青跟进来,小声提醒他。
盛初时没好气:“这半夜三更的,人家也要睡觉,这会儿把人叫起来做宵夜,背地里不定怎么说我这个新进家门的私生子娇气呢。”
“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做。”
“海鲜面。”
半个小时后,盛初时坐在餐桌前,美滋滋地往面碗里加了两勺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家里的厨子做这个海鲜面是一绝,盛初时尤其喜欢拌了醋吃,盛长青看着他的动作,嘴角牵扯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即使没什么胃口,也陪着他一块吃了起来。
吃饱了以后盛初时又跑去酒柜里翻了瓶上好的红酒来,在盛长青面前晃了晃:“要喝酒吗?”
盛长青不置可否,盛初时就当他默认了,去厨房找了两个酒杯和几根蜡烛来,他没有开灯,只点上了蜡烛,将酒倒出来,在烛光摇曳中笑着举杯冲盛长青示意。
盛长青怔怔看着他,烛火映在他的双瞳里,那里面也仿佛有簇火在跃动。
见盛长青不动,盛初时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大哥不给面子啊?”
片刻之后,盛长青终于在盛初时期盼的目光下举起了酒杯。
鲜红的酒汁缓缓倒入嘴里,沿着喉咙滑下,盛初时的喉结上下滑动,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沾到的汁液,眯起眼睛细细品味,似是很享受。盛长青的眸色沉了沉,嘴唇轻轻触碰酒杯,像是在虔诚亲吻他渴求已久的宝贝。
盛初时轻笑了一声,晃着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语:“这种酒开一瓶要好几万,以前我打工的夜店里都很少有人开得起,有钱人可真好啊……”
盛长青安静地看着他,没有接话,盛初时叹气:“可惜命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有的人就是天生命好,生下来就是富家大少爷,比如你,和这个家里的其他人,可我呢,苦日子过了十八年,好不容易被认回来,还得小心翼翼做人,努力讨好别的人,看人脸色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