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登了广告。”他浑身打起哆嗦来,衣服紧紧地裹在他身上了。他好像重新变成了学童,毫无防备的能力。他确信这位教区长猜出来了,或者毋宁说是灵机一动,明察秋毫。凡人什么也不会怀疑杜希先生就浑然不觉然而这位先生却有特殊的感觉。由于他是个神职人员,竟嗅得出肉眼看不见的感情。禁欲主义与虔诚有着实用的一面,它们能够导致洞察力。莫瑞斯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在彭杰,他曾认为,像这样一个身穿黑色法衣、脸色苍白的教区长,绝不可能懂得男子之间的同性爱。但现在他知道了,即便是从不公正的角度也罢,反正正统的宗教对人性的任何秘密都曾加以探讨。宗教比科学敏锐厉害得多,倘若除了洞察力,再补充上判断力,宗教就无敌于天下了。莫瑞斯本人是被信仰抛弃了的,他从未跟这样一股力量对峙过,他受到了极度的打击。他对博雷尼乌斯先生恐惧与憎恶交加,恨不得将这个教区长杀掉。
至于阿列克呢如果这时候到了,也会被丢进陷阱。他们足小人物,担不起风险比方说,远比克莱夫和安妮弱小得多.博雷尼乌斯先生知道这一点,打算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的惟一手段来惩罚他们。
为了给没有还手之力的对方回答的机会,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现在又继续下去了。
“是啊,老实说,关于小斯卡德,我非常不放心。星期二他离开了彭杰,对我说是要到他的父母那儿去。可是他拖到星期三才到家。他动身之前,我跟他面谈过一次,使我不满意到极点。他冷酷无情,他反抗我,当我谈到坚振礼的时候,他嘲笑我。事实上要不是你对他有着慈悲为怀的兴趣,我是不会跟你提起这件事的事实上,他犯了yín荡罪。”他顿了一下,“跟女人们。到了一定的时候,霍尔先生,那种嘲笑,那种冷酷无情,就会被识破。因为通奸会发展成比实际行为严重得多的罪恶。倘若这仅仅是个别人的行为,我不会考虑用诅咒将他逐出教会。然而,我认为一旦世界各国人民都道德败坏,最后他们一定会否定神。除非一切不正当的性行为统统受到刑罚,而不是只有其中几桩,教会是永远不能重新征服英国的。我有理由相信,他下落不明的那个晚上是在伦敦度过的。是的,没错儿他准在这列火车里。”
他走下去了。莫瑞斯的神经受了撼动,跟随着他。他听见了讲话声,然而听不懂。其中的一个嗓音也许是阿列克的,这又与他何干。“又搞糟了。”他浮想联翩,犹如薄暮时分飞回来的蝙蝠。他重返家里的吸烟室,跟克莱夫待在一起。克莱夫说:“我再也不爱你了,请原谅。”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每年自转一周,最后总是黯然无光。“跟太阳一样……要花一年工夫……”他觉得外祖父在跟他这么念叨。随后,雾消散了,阿列克的母亲就在跟前。“这简直不像是利基。”她急促不安地说完,无影无踪了。
那么,像谁呢?起航的锣响了,汽笛一声长鸣。莫瑞斯飞奔到甲板上去了。他的感觉和意识恢复了,他能够异常清晰地看到成群的人分为两批-一批留在英国,一批出发。他明白阿列克将留下来。这个下午突然